就像他永远不会理解她的切肤之痛一样,她只知道他病了,却无法想象到那是怎样一种可怕的疼痛。
程今夕觉得自己矫情得挺没立场的,毕竟顾淮南已经好了。如今看来,似乎比以前更为潇洒。
“顾淮南,这么多年,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笑容不免涩然,程今夕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一定像极了傻逼。
顾淮南凝着眸不语,她不禁心中自嘲,五年了,该惦记不该惦记的早都被磨成灰了,事已至此,非得执拗地讨要一个类似说法的东西,实在是幼稚。
左手叠着右手,不由自主地揉搓,程今夕的姿态看起来很不安,“没有的话,那就听我说吧。不多,就几句话。”
顾淮南颔首说好,悉心聆听。
顾淮南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出奇的冷静究竟是因为酒精的麻痹,还是因为早已在心中将这个场景预想过了无数次。
他恍然想起这样的画面好像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说是好像,其实是因为他大多醒来就不太记得了,多年来的药物治疗让记忆力变得有些衰退,这是让人无能为力的事,却也是幸运的事。
五年来,他跟死神抢夺时间和性命,没有屈服没有脆弱,尽管他深知自己既已放开了就已经失去了坚持的资格。可他骗不了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一刻忘记过这场爱情,没有一天不在奢望重逢。
当化疗将他折磨得虚弱不堪,药物和疼痛一点点剥夺理智,侵袭意识。那些目不能视的在轮椅上度过,在病房中煎熬的日子……手术百分之十五的成功率,他赌赢了人生中最艰难的赌局。
太难了。
其实他本可以不争,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态,曾经他从未挂在心上……直到遇到那么一个人,让他明白原来只是简单的活着,有人想念,被人记挂,也可以是那么美好的事。
所以即使那么难,他依旧在心底最深处希冀着能够活下来,能够有朝一日回到爱情生根发芽的地方,偷偷看一眼他最爱的姑娘。
曙光。她就像他生命清晨第一缕破晓般的存在,那是希望,是归属,是信仰,也是爱。
所以,即使明白她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和新的爱人,都没有关系。他只想看到她好好的,然后认真地跟她说一声对不起,然后道别。
从此就真的再也不见。“爱”这个字,他没有资格,也不会再说出口。他只会在每个东升西落的瞬间,对着天地许愿。
愿他的小桥平安顺遂,快乐一生。
“我知道顾家想要保住傅云姿,还有傅家,”程今夕看她,漆黑的眼睑上孔雀绿的烟瘾妖娆慑人,她勾着唇角,恍然间浮现一种凌人的骄傲,“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顾淮南还在晃神,但着并不妨碍他一字不落地将话听了进去。放空几秒后,神采重回眼眸,“真的是你。”他眉毛轻扬起的弧度好看得过分,表情却出乎意料的镇定,“我能问原因吗?”
是了,那些真相,他并不知道。
程今夕不久前才了解,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顾淮南正在圣迭戈接受治疗,三年后才回的国。傅云姿理所当然地不会说出事实真相,加之段家当年就封锁了全部消息消息,顾淮南根本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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