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溜躲无可躲,只能让自己贴平在地面不动,只听得咻咻飞箭从头顶射过,连环不断,强劲有力,一枝枝射进了那堵墙上,激溅出细碎的石屑。
依此箭弩力道,分明就是要致岸上之人穿心毙命。阿溜心惊不已,不认爲只会使下三滥手段的朱佑机有此能耐;更何况若是朱佑机忙着打他,这船过来放箭,岂不连姓朱的小子也一起射死。
小船的目标正是沿着岸边走来的三个人。
这一波飞箭射完,小船已顺流而去,阿溜想要看清楚船上的人,立即起身奔到岸边,岂料一枝回马箭又射了过来。
幸好是逆风的强弩之末,阿溜惊险闪过,却不想河边泥土结霜湿滑,他脚一个打滑,噗通一声跌入河水里。
「阿溜!」墙後三人同时惊叫,宋剑扬立刻跳入水里。
诸葛棋住屋的客房里,一群人忧心忡忡地看着阿溜。
「阿溜,还冷吗?」荆小田躲在被窝里,用力抱紧阿溜。
「小田……」阿溜卧在她怀里,缩成了一团,不住地颤抖。
「阿溜,不冷喔。」她来回摩擦他的手臂,柔声安慰他。
「阿溜,我们给你热热喔。」毛球和七郎也钻进棉被,各自抱住阿溜屈起的腿,大腿小腿脚掌到处给他搓揉生热。
屋内其余人皆是第一次看到阿溜所谓的「寒症」或「中毒」发作。荆大鹏见阿溜紧紧地偎着小田,完全没心思吃醋,而是深深明白爲何小田会拚命攒钱医治阿溜了。
阿溜脸色死白,眼眶发黑,嘴唇泛紫,全身颤抖,抖得连床板都跟着震动,任谁看了都会惊惧万分,以爲这孩子就要死去了。
他已经给阿溜穿上他最保暖的皮裘,盖上最厚的棉被,屋内也烧起了火盆,诸葛又给他喂驱寒的热药,仍不能阻挡他体内不断窜出的寒毒。
「诸葛,你不是治得差不多了吗?」荆大鹏要质疑大夫了。
「唉,本来他脚底的黑线已经消失,舌根的紫黑点也只剩针尖大小,可今早掉入冰水里……好啦,是我医术不精。」诸葛棋也很自责。
「大、大夫……」阿溜听到他们说话,忙道:「我我我……好很多,谢、谢……」
「大夫,谢谢您费心医治阿溜。」荆小田也帮阿溜道谢。
「别看阿溜平时嘴硬,他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小田教得很好。」诸葛棋眼眶泛红,他早就当阿溜是自己的孙子在照顾了。
屋内另一边还有三位客人,坐着的斯文男人眼眶红红地看着阿溜,一会儿目光又望向毛球,恍惚失了神。
「剑扬,你的伤?」荆大鹏问道。
「没事。」宋剑扬躲飞箭时,划伤了手臂,简单包紮後并无大碍,这时才有空爲他引见。「这位是我的主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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