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有多讽刺?
“在想什么?”他还是先开口,总觉得她不说话,好像就离他很远很远了。
“我在想你那么重的伤都挺过来了,从吃饭喝水都要人一口口喂,恢复到今天这样可以自己洗澡,可喜可贺。只不过还是要当心,下回晕倒说不定就是在浴缸里,淹死了挺划不来的。”
段轻鸿轻笑,“我哪会那么没用?”
“古今中外这样的例子多了,哪怕只是睡着也有危险,更别说昏倒失去意识。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还有可能在你开车的时候,潜水的时候……”
段轻鸿搂紧她,“到底想说什么?”
“去检查身体,有病治病,我之前就说过了,讳疾忌医是不行的。”
“好啊,明天或者后天就去,金迟他们已经安排好了。”
苏苡没想到他忽然变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
他又笑,“怎么了,你不是让我检查身体么?我安排好了你又觉得意外?”
的确意外。
“你以为我们到新加坡来做什么?进行手术的医院我都联系好了,风险我也完全明白,又不是真的看破红尘不想活了,有病干嘛不治?”
苏苡讶异,“为什么瞒着不说,连容昭都不知道?”
“他知道了容家其他人就会知道,万一挺不过去,他们会觉得我软弱没用。虽然我妈没养过我,但也不想给她太丢脸。”
“怎么会呢?”苏苡有些不能理解他这样的自负,“只要是人,吃五谷杂粮,受天灾*,都会生病受伤,亲人要关心的只是你能不能好起来,怎么会嫌你软弱?”
他撇了撇嘴角,“出生都不能给他们带来喜悦,又怎么能指望死后他们会为你难过?”
“物伤其类。”
段轻鸿笑,“那是因为你没有这样极品的家人,没有长在极端的家庭。”
苏苡抿紧唇,也对,以前她或许还不信,但经历过段家的种种,她才知道原来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容昭已经算是对我不错,我拿他当朋友多过家人,可他毕竟还姓容,跟我妈一样割不断与家里的牵绊。容氏企业现在已经有部分权力在我手中,还有剩下的那些,全都靠我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外公外婆未必不知道我的手段,但他们听之任之,也是因为我有本事管理好容氏,并且借此杀回江临,一口吞掉隆廷。呵,你不知道他们有多恨那个毁了他们女儿一生的男人所建的帝国!”
苏苡这才看清他有多大野心,什么偏安一隅,那都是表象,他早就布好退路,借用母亲娘家的势力,杀个回马枪。
所以熊定坤的提议他当然是不会答应的,他才不屑与人分享隆廷,那是他父亲的产业,原本就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
他继续道,“可如果我死了,哪怕只是因为手术那50%的风险死在手术台,他们也只会惋惜容氏吞并段氏功亏一篑,会说容兰的儿子果然没用,这点事都成不了,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当初果然就不该生他出来!”
他有恨。苏苡后背贴在他胸口,甚至能听到他胸腔里心脏大力快速的跃动,像有重锤,一下一下敲打得旁人都振聋发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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