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伯这老滑头,不敢四两拨千斤拨给顶头上司周大嘴,捏着酒杯看了看梅妈:“老刘是核心组成员,这个事情她比我清楚。”
梅妈从容应对踢过来的皮球:“只要你用心,在什么地方都能出成绩。”
郑叔叔有些不服:“穷得叮当响,拿什么出成绩?”“呵呵,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梅爸及时给老婆解围,转身冲小桌子招呼,“梅梅,你和文明过来敬酒。”
我俩赶紧起身,梅梅目标明确,直接端杯子走到老郑面前:“郑叔叔,祝您春节快乐,合家欢乐。”
老郑笑了,一碰梅梅的杯子:“谢谢啊,我这侄女儿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又转头看看我,“男朋友也是一表人才。”“一表人才,真是一表人才,和梅梅般配。”桌上的人立即都附和。我和梅梅挨个儿敬了一圈,老人们很高兴,不停地给梅爸梅妈夸我是一表人才,不停地嘱咐我少喝一会儿开车,不停地说我要对不起梅梅他就饶不了我。一时间,桌上有四五个人都饶不了我,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不喝酒,他们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俩回小桌子坐下,一个叫不上姓氏的叔叔说起以前在南方开会,吃早餐,那时节条件不好,不是自助,定量供应,一人一杯牛奶一个鸡蛋还有一些其他的,他拍着梅爸指着高伯伯大笑说:“你猜老高给你老婆说啥?他说小刘,我胆固醇高,咱俩换一下,我喝你的奶,你吃我的蛋。”
大桌上哄堂大笑,小桌上也笑得开了花,有几个人笑得捂肚子拍桌子,更有两个人笑得东西呛进气管,使劲儿咳嗽。我和梅梅讪笑着,很不好意思。高伯伯说:“小刘人家不和我换,把奶都给她家老李吃了。”
又是一轮爆笑,梅妈一反往日的镇定自若,跟着大笑,突然问老高:“那你现在还想不想吃,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喂。”
“敢吃,只要你敢掏我就敢吃。”“吃我的,就是我儿子,只要你叫妈,我就掏。”
“妈。”老高借酒喊了出来,他老婆拦都拦不住,大家又是一阵爆笑,小桌这边轮到了小高脸红。
这下没完了,几个人非要梅妈掏出来不可,梅妈大笑着没办法,就说:“梅梅吃我的在先,你把她叫个姐,我就给你吃。梅梅,过来。”梅梅不好意思笑了,不动。几个老人把梅梅硬拉过去,老高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叫出来,大笑着直不起腰。梅梅脑子灵活,端起一杯酒:“高伯伯,我敬你一杯酒。”
梅梅给老高解了围,他还耍滑头:“过年呢,你也不说给你爸你妈敬个酒。”
“我们在家里不知道喝了多少了。”
老高还想拉个垫背的:“那和你男朋友一块儿,咱三个喝一下。”
“这杯是我敬您的,他要单独敬您。”梅梅说完先喝了自己杯中的白酒。
“我这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老高喝下白酒,给自己解了围,大家又是哄堂大笑。平素在电视新闻上见到这些人,总是威风凛凛视察工作、端端正正主持会议,想不到也能这么笑闹,就连梅妈,也完全颠覆了端庄的形象。总经理进来请示梅爸,吃完了干什么,把酒店里的服务报了一遍。周大嘴叔叔直接否定了:“那些都是腐败的东西,资产阶级糟粕。现在走有些早,都喝得不少,大堂里碰见人不好看。醒醒酒,你开个大房间,我们喝点儿水,甩几把扑克。”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总经理请示:“那就开总统套房?”
“如果给老李算钱,我们就不要,开个小会议室都行。”“不算钱,一分钱不算,来我这里吃饭,是给我天大的面子。”
高伯伯还在玩笑:“你这里几间总统套房?”
“两间。”“不要克林顿住过那间,开另一间,听说他吃了莱温斯基的奶,惹了一身传染病。”
大家哈哈大笑出门,准备乘电梯,周大嘴叔叔一抱梅爸肩膀:“老李是大老板,咱们今天把他赢干,打土豪分田地!”
几个男侍应赶紧用对讲机相互联系,开了专用电梯。我和梅梅左右照看着,把两拨人送进电梯,梅梅长舒了一口气,低声对我说:“今天爸妈能叫你来,就是已经完全接纳了你。”正月初八下午送安莉娜回医院,商量好了,安家姑表哥开辆车,我们这边再去个车,于是就开了梅梅那辆老飞渡。我和梅梅商量买把轮椅作礼物,现在既能在医院用,将来在家里也能用,她恢复得挺好,总躺在床上不是办法,人会萎靡掉的。
梅梅觉得我多事,一开始并不同意:“咱只负责治疗她肉体,还管她精神怎么着?”
“要不是你撞断她的腿,差点都结婚了,你说精神损失大不大?结婚有多重要,你也是女人,你最明白,要是结了婚,就没程华东那档子事儿了。”梅梅理亏,只好嘟着嘴开车拉着我转,跑了几家大医院的医疗器械商店,没有合适的,要不功能单一,要不粗制滥造,有一款还行,就是价钱太便宜,才五百多。“便宜没好货,肯定有咱看不出来的问题,要么就是钢材不好,她哪天自己摇着走,大轴断了怎么办?”
梅梅很有怨气,一字一顿:“马文明,我算服了你了。”
“这才算个啥,你就服了我了,服我的事情还在后头呢。”“给我买东西就没这么上心过,胡乱一买。”
“这是给病人买东西,就相当于买药,药能乱买吗?假药害死人。前一段新闻曝光的,你也看了,缺德冒烟儿的。”
梅梅突然笑了:“你就能胡诌,把问题乱引一气,从给我买东西的态度,跑假药上去了。”“你是自己人嘛,她是外人,自己人当然就大而化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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