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泰顺回想,“骂我那次吗?”
陈霁低低应道:“嗯。”
泰顺笑了,“我印象最深的是你嚷嚷着徒弟要听师父话那句,那是你第一次承认我是你徒弟。”
陈霁没有搭理他的玩笑,“我问过了,你的犯罪情节比较严重,加上畏罪潜逃,不可能轻判。”
“哦,”泰顺语气极轻地接道:“应该是要判死刑的。”
陈霁略略沉默,但还是问道:“泰顺,我一直没有过问你的事,不管你的过去如何,我只相信我所认识的现在的你,你很好,一直都很好,我唯独不满的只有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泰顺从床上坐起来“……自轻自贱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吗?”
陈霁点点头,“挺有自知之明,不至于没救。”
泰顺苦笑,“……师父,你有时候说话挺毒舌的。”
陈霁终于笑了,“无毒不师父嘛。”
泰顺“嗤”地一笑。
陈霁坐到泰顺身边,轻声叹一口气,“泰顺,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他们俩叽里咕噜扯了许久,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到了这个地方。
你为什么杀人?
泰顺坐在坚硬的铁板床上,他的背弓成虾形,两边胳膊僵硬地支撑在膝盖上,他一直很瘦,瘦瘦的脸颊上除了黑暗外,仅剩下两粒亮晶晶的眼珠子。
陈霁不想逼问他,便静静地歪着头看他。
泰顺忽然笑了,“青狐怎么没来?”
陈霁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他有事忙去了。”
泰顺又笑,“师父,你跟我讲讲你家里的事吧?”
“我家里的事?”陈霁微愣,但她还是想了想,说道:“我家的结构很简单,但我家每个人好像都不简单。我没见过我外公,但我对他一点也不陌生,他好像永远都存在在我们家人的生活里。我外婆脾气比较急,喜欢恐吓人,但每次家里遇到什么事,她都会勇敢站出来面对,我妈妈说过,只要我外婆还在一天,她就永远都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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