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真家伙啊!」
萧遥逸叫道∶「我还以为你蒙人呢!」
那枝龙牙锥比王处仲的长了少许,萧遥逸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兴奋地恨不得往自己身上捅一下试试才过瘾。
「孟老大呢?」
萧遥逸恋恋不舍地收起龙牙锥,在车板上敲了敲。车夫扬起手腕,鞭子在空中一抖,「啪」的一声脆响,两匹马立刻同时起步。
「鹏翼商号的车马行在建康有两家分号,」
萧遥逸道∶「但孟大哥来建康,一直住在玄武湖。」
玄武湖在城北,湖水与宫城相邻,面积远比后世广阔,因在燕雀湖以北,又称北湖。湖水来自锺山北麓,由于玄武湖是晋国训练水兵的地方,专门开凿青溪与秦淮河相连,即使战船也可以从江上直接驶入湖中。
那车夫一言不发,娴熟地驾着马车赶到湖边,然后两人丝毫没有停留,随即换乘小舟,朝湖中一处浅洲划去。
玄武湖有十几处泥沙淤积的沙洲,此时芦苇生得正盛,小舟悄无声息地划入湖中,随即被茂密的芦苇遮蔽。
操舟的汉子与车夫相仿,一头寸许长的短发,筋骨结实如铁。六朝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论男女都蓄发。这舟子却把头发剪得短短的,彷佛受过髡刑的犯人。
萧遥逸看似荒唐,心思却七巧玲珑,他一眼瞧出程宗扬疑惑,说道∶「岳帅军中都是短发,以长不盈指为准。这些兄弟都习惯了,蓄发反而觉得麻烦。」
程宗扬顿起知音之感,他对蓄发也是一肚子的不乐意,但连祁远、吴战威这些粗汉都蓄发,怕自己显得太过另类,才不得不留起来。在南荒热的那几天,程宗扬不时后悔,恨不得自己是天生的秃头才好。
「你们那位岳帅也是短发?」
「怎么会?」
萧遥逸道∶「岳帅平时的享乐之一就是躺在榻上,让姬妾们给他洗头,剪短了怎么过瘾。」
「啧啧,你们岳帅还真会享受。」
日色偏西,正照在眼睛上,程宗扬随手从背包中拿出那副烟茶水晶的墨镜,戴在脸上。
萧遥逸看着他,嘻笑的目光变得深邃。良久他说道∶「岳帅临行前,把这副墨镜留给艺哥。」
程宗扬摘下墨镜递过去∶「你要吗?」
萧遥逸摇摇头∶「你戴上挺合适。」
「那就好。」
程宗扬道∶「我只是客气一下。这么好的墨镜,我才不舍得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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