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论说:“你懂什么,女人就像马,只要骑上去一次,把它制服,第二次骑上去它就服服帖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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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米薇依然打的进城。我没有要学校派车不是我想廉洁,而是想让腐败做得隐蔽些。我觉得我已经腐败了,从给李论送女大学生开始,我走向堕落。我从副教授变成一名皮条客,又成为一名处长。从上次打的起步,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公款,所有的消费都能报销。我没有做官的准备,却有了支配一定人力物力的权力。当我跟米薇说我要进城请李处长吃饭你还去不去时,米薇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说如果你还是教师那另当别论,可你现在是处长了我敢不去吗?我说你别管我是处长不处长,我也不是强迫你,你要愿意我才带你去。米薇说我愿意。我说真愿意?她说真愿意。我说那好。
米薇坐在出租车里,像只猫,显得冷静了许多,不再像上次问这问那。很显然她对此行的目的心知肚明,像我一样心照不宣。我们好长时间都不说话,直到手机铃响我和李论通话。
我开始听见手机叫的时候没有意识到是我的手机在叫,因为我根本不觉察我有手机。我的手机是刚配的,只呼过李论一次,然后塞在衣袋里就忘了。所以手机在车厢里响的时候,我无动于衷。手机连贯地响。我提醒司机说师傅,你可以接手机。司机说我没有手机,是你们的。这时米薇把手伸进小包里,掏出一手机来,看了看,说不是我的。她转眼看我,说是你的,彰老师。我一愣,啊?忙伸手东摸西摸,在其中一个衣袋里摸出手机来,看见手机上显示屏显着一串数码,铃声来源也更加明确。我摁了键后把手机提到耳朵边上。
“文联吗?”李论的声音。
我说:“是我。”
“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
我说:“听不见,我们现在是在车上。”
李论:“你们到哪了?”
我说:“半路。”我看着窗外,“过了长罡路了。”
李论:“新港饭店懂得怎么走么?”
我说:“出租司机知道。”
李论:“操,还打的呀?好,我在大厅等你们。”
放下手机,我瞄着米薇,发觉她也正在看我。我们相视笑了。米薇说你的手机号码多少?告诉我。我说不记得。她说不想让我晓得是吗。我说真不记得,这手机是今天上午刚拿给我的。她说是嘛,那我有办法知道你的号码。我说好啊。她说你打我的手机。我说好。她说你拨139071666。我拨139071666,她的手机响了。她看着来电显示说你的号码是139144144,怎么那么多4呀?这号码不好。我说学校给的,号码由不得我选。米薇说有8有6的,肯定都给校长书记们拿光了。我说你的号码6可不少呀。她说我不一样,我是私人手机。我说你有手机了也不把号码告诉我。她说告诉了呀。我说在哪?她说在你的手机上呀。我恍然觉悟,说你聪明。
接着我们说话不停,不知不觉到了新港饭店。米薇先下车。等我付完车费进饭店,米薇和李论已经在大厅里会面了。李论一只手夹包,一只手揽着米薇的腰。米薇显得不太情愿或自然,但也没有闪开。他们看上去像还不够和谐或默契的一对情侣,在等待一个有约在先的客人或朋友。
见我走近,李论放开米薇,来和我握手。我说我们还要握手?他说当然要握,这是祝贺。我接过李论的手,感觉像被螃蟹夹着一样,因为他下手很重。我说我当一个处长值得你这么用劲么?他说今晚我要狠狠宰你。我说你宰吧。今晚我带够钱了。
我们坐在一个我不留意名字的包厢里。新港饭店的主打菜顾名思义是海鲜。我让李论点菜。李论张口先点了一只龙虾,然后瞟我一眼。我说看我干什么?点呀。他说没事吧?我说没事,你尽管点。李论继续点菜,我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只顾和米薇说话。我说就剩一个学期了呵,还有几门课没拿学分?米薇说两门,《英国史》和《中国当代文学》。我说那不多,说明你很努力呀。她说《中国当代文学》你还上不上?我说上呀。她说我以为你当处长了就不上课了,让别人上。我说谁说?我还是副教授嘛,我本质上是教师。米薇说那很好,考试出什么题目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说课还没上完呢,谁想到出题呀?她说那到时出题的时候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说这个嘛,到时再说。她有点嗲气地说不嘛,你先答应我。我说好,我答应你。她十分高兴颠了颠屁股。我说不过,我这科考试是写论文,就是提前告诉你题目你还是一样凭能力发挥的。米薇说那没关系,开卷更好,只要文章是你改就行,你总不会让我不及格吧?我说那倒是,你不会不及格的。米薇说我恨不得现在就敬你两杯。
酒菜在我和米薇说话间送了上来。一只硕大的龙虾夺去了我们全部的视线,让我和米薇目瞪口呆,因为它非常恐怖——处理过的龙虾居然还是生的,它断成了三节或分成三部分,头部和尾部原封不动,中部是切得很薄的生虾肉,是我们要吃的部分。米薇畏缩地说这怎么吃呀?李论说生吃呀。米薇说生吃怎么吃呀?李论说没吃过吧?米薇说没吃过。李论看了看我,我说我也没吃过。李论说我教你们怎么吃。
李论先往味碟里放配料,有油、花生、姜丝和芥末,然后夹着生虾肉和配料搅在一起,送进嘴里。
肚子里还来不及消化
看着李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和米薇如法仿效,各吃进了一口生虾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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