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好奇。”我说。
“为了不离婚,”米薇说,“我姐几乎每天都接触离婚的人,所以患了结婚恐惧症。”
“可惜。”我说。
“可惜什么?”
“一个该结婚的女人不结婚,岂不剥夺了一个男人做丈夫或父亲的权利?”
“我母亲有丈夫,可到现在我还不是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你的亲生父亲一定非常优秀,而你母亲也一定非常爱他,不然你母亲也不会生下你。”我说。
米薇端起杯子,像喝酒一样将咖啡一饮而尽。“服务员!”她挥了挥手,“上一瓶酒!”我按下她的手,说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她说不行,我想喝。我说等我考上了官,再喝行不?她定定地看着我。服务员这时候到了我们身边,说上什么酒?
我举起一根手指,说:“一杯咖啡。”
咖啡上来了,米薇将杯子举起,说:“告诉我,你非得考上不可?”
我看着米薇,也把杯子举起,说:“我争取。”
“那就一定得考上。”
“一定。”我说。
我们碰杯后把咖啡都喝了。苦涩的液体进了我的肠胃,它比酒更使我感到兴奋。我冲动地攥住米薇的手,像一个热衷权力的人抓住公章不放一样。
“我爱你。”米薇说。
我吻了吻她的手,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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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十八中学至少集聚了一千名应试的人。今天是星期天,考试的人不是升学的学生,而是向往着升官的官员。这些追求进步和提拔的人可真多,如过江之鲫,但是将被选拔任用的却屈指可数,只有14个,僧多粥少。但这些人都不是苦行僧,你看他们乘坐而来的小汽车,从校门外开始绵延三公里,摆满民生大道的两旁。这些小汽车五光十色,在上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一个巨型的汽车博览会。我从其中一部走了出来,这是学校为了体面和鼓劲特意派的专车将我们送来。我们指的是我和东西大学报考副厅级职位的处级干部们,我也不清楚有多少人,只知道自己是其中之一。我步行一千米,和其他陌生的报考者一道,走到中学,再走进中学。
我想不到在考场外碰到一个熟人。我和他熟得不能再熟。
李论也很感意外,捶了我一拳,说你小子,这么重大的事也不告我。我说你还不是一样。他说我是官场中人,遇到这种机会是肯定不会错过的,你应该是知道我要考的呀。可你不同,你是教授、学者,教授学者投笔从政,意外,意外!尤其是你。
看着李论责怪声讨我的神态,我说:“不好意思,让你见怪了。”
“哎,你考什么职位?”李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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