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莫苍白的脸,他想起了前一天莫莫的话。
她特特意的找他,然后又是那样怜悯的神情看着他,很久很久才说:“施敢,我对不起你,可是施敢,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穗穗,不,方穗迭,她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施敢,如果可以,忘记了对穗穗的喜欢吧,她不值得。”
莫莫说不值得,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将穗穗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好人转眼间变成不值得了,所以他问:“为什么。”
莫莫似乎是想了很久才说的,她说:“穗穗,跟赵元任在一起,她欺骗了我们。”
就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莫莫再也不肯说什么。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莫莫说的话是炸弹,莫莫进医院是炸弹,医生摇头是炸弹,一个个炸弹袭来,他躲无可躲,差点被炸得粉身碎骨,可是这样也不行,他不能由着自己粉身碎骨,他知道爸爸对莫莫的爱到了什么程度,他知道爸爸会如何对待伤害了莫莫的人,何况穗穗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权无势的女孩子而已。
电话是爸爸让他打的,他想拒绝,他想阻止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他拿什么理由阻止?他凭什么阻止?他明明知道穗穗来就是九死一生,明明知道莫莫躺在里面就是因为穗穗?他恨不能恨,他爱不能爱,他救不能救,他除了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无法预知恨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之外,他能做什么?他知道那是妄想,可是焦虑的他哪怕是妄想,也想妄想一次,妄想着爸爸能看在穗穗过来看莫莫的情分上饶恕她一点点。
可是爸爸的怒气出乎了他的意料,穗穗才过来,还没正面打眼,爸爸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这巴掌的力度,大得好像要将她撕成碎片,爸爸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他明白这个时候最好的事情就是穗穗消失,不勾起爸爸那血红的仇恨的眼睛,不然失去理智的爸一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所以,他才会在所有人都围在莫莫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了穗穗想要上前看莫莫的手,强拉着她离开。
其实,他很想问,问穗穗是不是跟赵元任在一起,问穗穗是不是欺骗了莫莫欺骗了他,问穗穗为什么那样的愚蠢带毒品给莫莫,问穗穗有没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曾经爱过自己……
可是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穗穗赶紧离开,重要的是穗穗不要再受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打电话找来了陆如其,之所以不找陈哥找陆如其,是因为昔日的陈哥或许还能够保护穗穗,可如今的陈哥只是普通小老百姓一个,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能力去跟单翼的莫志国抵抗,而陆如其不一样,虽然他老爸目前不是市的一把手,可是在市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更何况他老爸跟爸一向有交情,只要陆如其在她的身边,爸在下手之前总得掂量一下轻重。他知道,陆如其顶不了多长时间,可是只要能顶过这几天,他就可能有办法说服爸。
他的苦,独自咽着。
他的惶恐,独自扛着。
莫莫的死,给爸一个致命的打击,一夕之间,爸苍老了很多,他失魂落魄的呆在莫莫的房间里,抚摸着莫莫用过的一切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心疼还是该庆幸,庆幸失魂落魄的爸没有在恼怒中想起穗穗。
陆如其一直跟他通电话,转告穗穗的近况,说穗穗痛哭,说穗穗说:“是我害死了莫莫,是我害死了莫莫。”
他能想象出穗穗的摸样,爱的、恨的、怨的、怜的,他说不清楚自己对穗穗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有人说他冷清,老婆死了,连眼泪都不滴一下,还说什么青梅竹马情比金坚,一切都是骗人的。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流过。他心里比谁都痛,都苦,可是,他流不出眼泪。他有太多的事要办,他不能哭,他不能垮,莫莫的后事,爸爸的身体,还有穗穗的安全,他有太多的责任。
可是,穗穗,那个他为她操了那么多心的女人,那个莫莫用自己一条命来告诉他她的背叛,而他至今依旧为她的安全操尽了心思的女孩,居然,还是那样的不省心。
她居然,在莫莫出殡的那天,逃离了陆如其的视线。
他知道她的动机,知道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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