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请理解一个老人想弥补他在大半辈子中犯下的过错。所幸孩子回来了,容我用我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日子好好疼我的孙女,补偿她们这些年缺失的温暖。”
维拉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要说出这番话需要多大的诚意。这位老人是真觉得亏欠她们了的,他很努力的在弥补。在大家的见证下,在向家的人也在场的情况下,他给了她们的母亲正名,承认了她的存在。
子慕也是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正如爷爷所说,她被苏家抱回来的时候是以领养的身份,在外面,人家仗着苏家的面子,是断不会欺负她的。只是在院子里,大家的身份相当,孩子小,也不懂事,在大人那听了几句碎嘴,就跑来骂她野孩子。那时候家里只有一个爷爷在,每次子慕受了委屈哭着跑回去的时候,爷爷不会安慰人,也就只能抱着她叹气,反复地说子慕乖啊,我们不哭。因为这个,子慕一直鲜少朋友,身边除了一个寸步不离的海欧,就是能说上几句话的顾容与和曲奕,还有……当着偶像崇拜的江洛。
那时候的子慕很自卑,但是因为小孩子心性,抓着帘子看着外边领头的江洛顾容与,眼里满是羡慕。
后来海欧牵着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她跑在了他们后面,别的小朋友趁海欧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就会把她推到,爸爸给她买的白色裙子脏了一片,子慕哭得都喘了。海欧为了她跟孩子们打架,自己也被打掉了两颗牙,所幸那时候正值小孩子换牙,还能再长出来。江洛皱着眉看着躲在海欧身后一抽一抽的子慕,连声警告,以后谁再敢欺负子慕,就不用跟着他玩了。那时候大家都乐得听他的话,于是就再也没用人欺负过她。子慕怯怯地从海欧的背后探出了头,眼泪还没干,就这么看着那时恍若天神的江洛。或许,喜欢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了。
只是,过了那么多年,因为维拉的归来,她似乎和他们越走越远。且不说现在顾容与眼里只有维拉,就连曲奕,时常跟她大闹调笑的曲奕,仿佛也在离她远去,江洛看维拉的眼神,子慕从来都没有看错过。
她问自己怎么了?她竟是要吃上维拉的醋了么?
若不是被送走的是维拉,她连现在的海欧都不可能拥有。
心里面还是有天平的,一端是维拉,一端是子慕那么喜欢的江洛。
她从来都知道该往哪一边加砝码。
只因为她是维拉,子慕觉得那样欠着的维拉。
向老在下面抱着苏拓怒目横视,看着台上的人不断地运气。女儿心肠软,为了苏志国什么都能忍受,对他也是爱屋及乌,甚至为了子慕,连孩子都不要。现在是连地位都被挤兑了,他怎么能不气!若不是向彤昨天晚上特地打电话警告他明天不准给她闹事,这会儿早拍案而起了。
她们随向老坐的主桌,一回来就是低气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晚宴开始后,维拉和子慕没能扒几口饭,就被爷爷催促着去敬酒。因为两人明天还要上学,所以准备的都是橙汁。
先敬的便是向老,这老人跟个大孩子似的一个晚上鼻子哼哼,弄得子慕维拉特别不好意思。向老忍了一晚上的气,当下便发难了。
“哼,有诚意就喝酒,喝什么橙汁,喝喝喝……”向老说着,手指动啊动的,一不小心就把远处的茅台转了过来。
子慕维拉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去看爷爷,爷爷很没义气地低头喝汤。
最后还是维拉说话了,“向爷爷,是我们考虑不周了。”说着,伸手就去拿茅台。
“你们就没用脑子,还考虑。哼,才说认祖归宗,这称呼都没对。”向老看着她们,鹰扬虎视的。
维拉轻咳,拿过高脚杯把茅台满上,“外公教训得是,维拉自罚一杯。”说着就端起了杯子。
向老端起他那个浅得近乎没有酒的杯子,对维拉状似无意地说,“干杯。”
弄得本来只想喝几小口的维拉哽咽了,直怪自己刚刚干嘛手贱满上了,五十多度的茅台啊。不喝完那一杯还真不让人下台了。
苏拓扯外公袖子,“为什么要姐姐喝酒啊,果汁比较好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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