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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说“那些年”的时候,回忆就已经开始了。有一些事,反复地被提起,反复地要去遗忘,到头来才发现,最想记起的事情,却是当年拼命想忘掉的事情了。
到底是些什么事情,让我们拼命去忘掉它,或者怎么忘都忘不掉它?它们肯定在我们的生命中占了特殊的地位吧。
维拉看着他所在的那栋房子,把过往都温习了一遍。让自己有勇气坐在这里,把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捱完。
顾容与,如果你敢死在手术台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手术前半小时,曲奕赶了回去,那时候顾容与打完麻醉针不久,强撑着就为了见维拉一面。曲奕看到他这个样子,眼睛一红,不敢看他的眼睛,“维拉在来的路上,你安好无恙地出来了,就能见到她了。”
顾容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想把拳头握起来,可他竟连这样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侧过头去,不再说话。
曲奕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始终不愿意再见到他,即使是现在,也一样。
曲奕看着他被推进手术台远去,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提步追了上去,把一个玉镯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顾容与手心一凉,睁开了眼睛,抬起手,俨然是好多好多年前,奶奶给维拉的那个镯子,那个说是要给孙媳妇的镯子。
“这个是之前维拉让我给你的,你看,她在呢,你别怕,等你从手术室回来,兄弟再陪你把她追回来。”
这个镯子是维拉脱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的,曲奕找不到她,却在客厅里看到了它。
维拉,你留这个镯子下来的意思是让它代替你陪着容与身边吗?
顾容与看到这个镯子的时候,瞳孔缩了又放,最后眸子里一片清净。手一歪,镯子顺着左手滑了下来,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悲极无泪。
他从来都不怕死,害怕的只是漫无止境的孤独和无助,他怕纠缠了半辈子,等来的只是擦肩而过。
他之前一直觉得,维拉会找回来的,可是现在,他却不是那么肯定了。
这个镯子还回来的意思,是不是等同于你否认了我们的曾经?
手镯质地良好,摔到地上的时候,滚了很远都没碎。
曲奕想弯腰去捡,可有一只更苍老的手先于他把镯子捡了起来。
曲奕抬头,呆呆地看着顾奶奶的表情,可他却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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