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抬手去摸父亲的脸颊,却摸到了一手的泪,她到碧玉之年才感到父爱如山。她的父亲是军人,她总是很难看到他这样铁骨柔肠的一面。
无数的担子需要他来挑,无数的心事只能心里藏。
维拉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理解她的父亲,她把头埋进父亲的怀里,把她的委屈与无奈,一点一点地流进他的心中。
那晚的事情,大伙儿都很默契地没有在顾奶奶面前提起。一是怕老人的心疼难过,一是怕她更加怪罪维拉。
所有的人都忽略了老人的睿智。
顾奶奶看着顾容与那重新包扎的手,那愈发严峻的伤势,再难过的心也只有在背地里流泪,对着孙子连微笑都需要装饰。
午后,维拉吃过药刚要睡下,就听到了敲门声。过了探视时间,她以为是护士,就低低应了一声,并没有起来。
迷迷糊糊之际,一双苍老的手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维拉半睁着眼,看到这张熟悉的脸,睡意也没了,她心中一疼,轻声地叫“奶奶”。
顾奶奶摩挲着她的脸,问道,“孩子,困了吗?要是想睡觉了就安心睡着,奶奶在旁边守着你。”
维拉的手也覆了上去,“本来很困的,但是看见您我就不困了。”
顾奶奶笑,帮她加了几个枕头,再拿过旁边的一本相册,动作轻柔沧桑,“今天给容与打扫屋子,在他书柜里找到了这相册,我找了挺久,都以为不见了,没想到是被容与拿去了。”顾奶奶摩挲着相册的边角,因为经常翻动,那里已经被磨损的很厉害了,“容与平日寂寞惯了,我想把这相册带给他看看,有个念想,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维拉看了看封面,八十年代的风格,就连打头儿的那张,都是黑白的照片。男的稍似顾容与,女的就是年轻时候的海晴了。
“容与这辈子最崇拜的就是他爸爸,就连走路呀,左右脚都不会跟他爸爸反着来。别看他爸爸是个兵做事严谨,可在管教孩子方面却开明得很。他总说容与那股霸道劲儿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还说不能照着顾之安路再复制一个顾容与。”
“后来他爸爸走了,他爷爷就开始管着容与,让容与不至于被人戳着背脊骂有父母生没父母养。我们家出了那样的事,也难为容与那么小的孩子了。”
“他爸爸的遗愿,就是容与活得逍逍遥遥的。可我那么多年看着容与走过来,求的只不过是他的安稳罢了。”
你看,容与活得那么艰难。
维拉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为难他?
维拉看着老人婆娑的双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她给顾奶奶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咬着唇使劲点头。
顾奶奶也哭了,把维拉抱得紧紧的,“好姑娘,就算是奶奶对不起你……”
顾容与来找维拉的时候她正在梳头,不久前她让唐朵朵在病房里摆放了一个梳妆台,皆因她念叨木兰辞里面的那句“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她觉得美丽极了。她算是一个公众人物,再加上又是为悦己者容的年纪,梳妆台就大大方方的摆了进来。
维拉的病情好转,医生说今天就可以出院。在唐朵朵去给她办出院手续的时候,麻烦她顺道儿把门口的那个人叫进来。
维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听到关门声,也不回头,嫣然一笑,“容与,你过来。”
顾容与心底一松,还是,是容与,不是容与哥。她这么叫她,是不是就意味着……
她把一个发卡递给顾容与,“帮我别起来。”
顾容与点点头,接过发卡,这是两人之间难得的温馨,顾容与怕说错什么打破这份宁静,只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把话题挑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