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家也错愕地不语,她会恨恨地说:“想什么不好。”做个扫的动作,“哗啦哗啦,全扫进搅肉机了,和肉一起搅碎了,灌成香肠……”
只要她活色生香地讲完这一段,桌上的菜,基本全被她打包回家,因为没人再咽得下去。这事发生几次以后,马光远就不带她出门了,就算带,也会警告她,在酒桌上,不许提火腿厂,不许提宰牲车间,不许提灌肠车间……总之,关于火腿厂,一个字不许提!
从那以后,田桂花真长了记性,不仅自己不再提火腿厂的事,别人跟她提她都急。好了,我们把话题扯回来。虽然田桂花过着夏穿真丝冬穿皮草的富贵日子,可骨子里,还是苦出身,简朴得很,所以她错愕地看着陈安娜说:“她婶子,你也真可以,不要说是金子,就是块银子,我都得好好放着,女人到这年纪了哪儿能没点金货压箱底,赶明儿让光明给你买。”
“没钱。”陈安娜干脆利落地说,“我还得攒钱给马跃办婚事呢。”
马跃怕她们就着他婚事的话题吵起来,忙说:“妈,这几年我给家里糟蹋了不少钱,我和乐意商量了,婚礼办不办都无所谓,登记就行了。”
郝多钱不知道陈安娜还不知道马跃和郝乐意已经登记了,“马跃,你的意思是你和乐意这就算结婚了?我还想喝你俩的喜酒呢。”
眼瞅着郝多钱就要把老底捅出来了,马跃暗暗叫苦,忙看看郝乐意又看看郝多钱,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了。
郝多钱喝了点酒,压根就没把马跃的眼神往心里去,只是替郝乐意冤得慌,虽然马跃他也喜欢,可再喜欢也不能由着他就这么潦草地把郝乐意娶回去呀。女孩子出嫁这事,到底是没个爹娘给把着就要受轻视,就很不高兴地说:“马跃,你俩登记就登了吧,你叔我没意见也不拦着,可你不能把记一登就算结婚了,你这算怎么回事?你让我怎么跟乐意去世的爸妈交代?”
完了完了,马跃和郝乐意面面相觑。
陈安娜的眼睛,刹那间瞪得像牛眼那么大了,“什么?登记了?马跃,你和郝乐意登记了?”
马跃知道瞒不过去了,就点了点头。
马光明知道麻烦大了,不想让儿子一肩承担了这责任,忙站起来,往自己胸脯上一拍说:“别怪孩子,是我让他俩去登记的。”
陈安娜问:“为什么?”
余西是个爱情至上,没理智这根弦的冲动型姑娘,要不是这样,她也就不可能因为怀孕次数太多而失去子宫了。她知道,别看陈安娜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可马跃他们的结婚证已经领了,能同意办这认亲席,就是陈安娜已经认下了郝乐意这儿媳妇,她现在的愤怒,来自于她的权威性家庭地位,被马跃和郝乐意用偷偷登记的形式给否了,没面子。余西觉得,在这个时候她应该用实际行动向陈安娜证明,马跃他们这么做,是正确的,也是得到了大家支持的。至于陈安娜不同意,不是这段婚姻多么不好,而是陈安娜钻了牛角尖了。
为了证明大家对马跃和郝乐意的支持,余西就说,马跃和郝乐意多好的一对啊,不仅她支持,连她爸妈都把房子借给他们住。
陈安娜觉得天旋地转,搞了半天,所有人都在捉弄她,当她绕世界找马跃时,所有人都知道马跃在哪儿,正在干什么,可就是不告诉她,他们幸灾乐祸地看着她陈安娜像只气急败坏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陈安娜环视着大家,目光落在余西脸上,想起了半年前,知道她没了子宫的田桂花想让马腾飞离婚时,她这个婶婶是多么有公义心、多么的大义凛然,豁上把田桂花得罪了也坚决替她说公道话,没承想她居然会站在郝乐意那边瞧她热闹。
眼泪从陈安娜眼里跳出来,马光明就知道不好,忙拿起她的包说:“陈校长,咱不和他们生气了,走,咱回家。”
陈安娜啪地甩开他的手,指着余西说:“余西,你好意思吗?啊,这么做,你对得起我吗?”
余西压根就不知道陈安娜曾因保护她婚姻而和田桂花起的那场冲突,所以被她问得很是莫名其妙,只有马光明和田桂花他们知道怎么回事,也都不想把这事给抖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彼此尴尬,纷纷好言好语劝陈安娜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回家消消气。
陈安娜纵使再彪悍也难抵三双手一起推着她往外走,悲愤不已的她挣扎着喊:“余西,在马跃偷偷结婚这件事上,我谁都可以原谅,可我就不原谅你,你知不知道,你没了子宫你婆婆想让你和腾飞离婚,是谁替你力挽了这狂澜?你知道吗?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