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不敢跟郝乐意说,因为此刻的郝乐意,像普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沉浸在刚刚艰辛的跋涉完妊娠旅程的幸福中。
几天后,郝乐意出了院,对于生长在中国的女人来说,坐月子是头等大事。可陈安娜还没退休,月子该由谁来伺候成了问题。正当大家犹豫着是不是请月嫂时,贾秋芬说她伺候。打乐意十五岁起,她就成了乐意的妈,不仅如此,她还给孩子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小衣服,小鞋子,小袜子,小帽子,全是她的手工制品。郝乐意美得要命,都是花钱也买不到的温暖啊。陈安娜却不声不响,趁贾秋芬回家的空全放锅里煮了一遍又晾出来,说就贾秋芬家那环境,到处都是啤酒沫子,遍地是发霉的肉渣子,空气里肯定都是打滚撒欢的细菌,马郝多刚出生没几天呢,细皮嫩肉的哪儿有那么强大的抵抗能力?所以,一定要煮过之后她才放心。
郝乐意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吭声,怕和陈安娜吵起来,大家脸上都挂着不好看,就让马跃把这些小物件全放六楼晒,怕让贾秋芬看见了,心里不好受。大半夜的,马跃就收拾了一盆端到楼下,一进门就冲马光明说:“爸,好好管管你媳妇,我们家的事,少插手。”
马光明装没听见,陈安娜瞥着他说:“又怎么了?我得罪你老婆了?”
马跃把东西端到阳台上说:“您煮什么煮?乐意的婶婶明天一早过来,您这不打她的脸吗?”
陈安娜就慢条斯理地说:“贾秋芬大包小包地拎过来,怎么就没想过打我的脸?”
“您怕打脸您也自己缝啊?非糟践人家?”
“我不会。”说着陈安娜就跷起二郎腿往沙发上一坐,把当天的报纸抖了一下展开,“我又不是无所事事的家庭妇女,哪儿有时间捣腾这个。”
“妈,既然您都号称自己不是家庭妇女了,就不要凡事向家庭妇女看齐了,您跟人瞎比什么啊。”
陈安娜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就笑了,说:“快考试了吧?”
“还有俩月。”
陈安娜长长地吁了口气,“快考完了吧,你考完我就逃出来了。”
是啊,陈安娜非要在郝乐意面前挣所谓的面子,每月要往马跃卡上打三千块,要不是有马光明支撑着家里的开销,陈安娜都不敢想这日子该怎么往下过。马跃心里一阵暴汗一阵发虚的,一声不吭地晾完了上楼怏怏地想,等考出从业资格来,真得干点大的了,不能再跟蝗虫似的啃陈安娜了。可又有点害怕,恨不能从业资格考试这辈子都不要来。
时间一晃,两个月就到了眼前,马跃没消极怠工,一次性就把从业资格考出来了。
陈安娜松了口气,晚上让马光明多做了几个菜,说是要庆祝一下,几杯酒下去,马跃突然有了信心,不就是找客户吗,应该没多难吧,就凭着他,英国回来的学金融专业的海归,还有,他不仅帅,还给人感觉特稳妥,一旦开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东西文明没他不懂的,还通晓历史,只要他有机会接触到企业老总,他完全降伏得了他们,让他们怀着无比的信任和希望,把资金托付给他运作。
对别人而言,见这些大佬们或许很难,但在马跃眼里不是问题,因为他有马光远。
马光远作为第一批下海捞金的受益者,认识一批老总,马跃想见他们,只要马光远打打电话,召集几场饭局就成。
在拿到从业资格的第二天,马跃和所有的经纪新手一样,开始了让人又爱又恨的做市场生涯,或许别人努力拼搏是为了赚钱,可对亲爱的马跃同学来说,他拼命,只是为了解放亲爱的妈妈陈安娜。
为了避免频繁碰壁把自己碰灰了心,马跃决定,彻底实践捷径主义,让伯父马光远出面给他介绍客户,但事到临头,马跃才发现,有些事想起来是很简单的,实施起来却有难度。比如说让马光远给介绍客户,原先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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