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西说:“别动,等水放满了,我也进去,咱俩一起死。”
马腾飞瞪大惊恐的眼睛,他想说余西你疯了,可他说不出,只能拼命挣扎。好几次,他挣扎得歪倒在水里了,因为嘴捂着,他只能用鼻子呼吸,差点被呛死,每次,都是余西把他从水里捞上来,“你不能先死,咱俩得一起死。”
马腾飞真吓坏了,从余西的眼神,他能看出来,她绝对是说到做到。他不能这么死,生活多美好,他还没享受够呢,就拼命地点头点头,眼睛恳切地看着她。
余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磕头虫似的,什么意思啊你?”
马腾飞还是不停地点头。
余西问:“是不是想跟我说你不离了?”
马腾飞无比迫切地点头。
余西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解开他嘴上的毛巾,“不骗我?”
马腾飞已经冻得直打哆嗦了,“不骗你,真的,余西,我快冻死了,赶紧给我解开。”反绑着手坐在装满了水的光滑浴缸里,马腾飞自己根本就站不起来。
“你发誓。”余西关了出水阀。
马腾飞上牙敲着下牙说:“我发誓,如果我和余西离婚,我天打五雷劈。”
“还有,烂。”余西不动声色。
“好,如我和余西离婚,天打五雷劈,再加上烂掉。”马腾飞现在顾不得撒不撒谎,只想从这装满了冷水的浴缸里爬出来,最好立马就坐在火堆旁,他都快冷死了。
余西盯着他眼睛上看了一会儿,才给他解开了捆在手上的电话线。马腾飞连滚带爬地从浴缸里出来,撒脚就往大门外跑,余西愣了一下才回过神。
看着冻得浑身发抖嘴唇乌青的马腾飞,马光远和田桂花下定决心,儿子这婚,无论如何也得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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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桂花家发生的变故,陈安娜是几天后知道的,因为马跃在期货市场上赔的那两百万,她每一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逮谁疯谁。马光明最倒霉,只要在家一露头就挨骂,不管他干什么说什么,就没对的时候。陈安娜张口就是倾盆大雨夹杂着冰雹的痛斥,有时候,郝乐意实在看不下去,就悄悄让马光明上楼避一会儿。马光明偏不,说:“你妈这人要强惯了,从不欠别人情,马跃冷不丁作了这么大的祸,我得让她把这窝囊气出了,别憋出毛病来。”然后就笑,笑得那么没城府,那么没心没肺。可在郝乐意感觉,是那么的温暖。原来,比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更结实的爱是周瑜打黄盖,只要打的那个痛快,心甘情愿地挨着的是更大的爱。
陈安娜在骂了马光明一周之后,隆重而认真地写下了一个欠条:因合作生意失败,马跃今欠田桂花人民币两百万元整,其母陈安娜将代为偿还,直到全部偿还完毕。
然后签名,并按上了指印,让马跃和郝乐意这就给田桂花家送过去。
马光明真恼了,但看着陈安娜一脸绝望的悲壮,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玩橡皮鸭子的伊朵,忍住了火没发。只是把一根牙签塞进嘴里,嚼啊嚼啊地嚼得稀巴烂,不错眼珠地盯着陈安娜。客厅这么小,陈安娜当然感受得到他的情绪,却做出一副无知无觉无视的样子,把犹豫不决的马跃夫妻送出门,不忘叮嘱一句:“就说我让你们送的,让田桂花收好。”
马跃说:“如果伯母不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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