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刚刚那反应，是在……生气吗？
从来没见过谢安白生气的陆悠颀有点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虽然她自己也在心里吐槽怎么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管这种事儿，但是没办法啊，她好奇啊！
她的想法基本就暴露在眼睛里，被谢安白看个一清二楚，他刚刚那是一头脑热就将文件夹砸下去了，自己也没想到会发出那么大声音，一时也愣了一下。
这一愣，他就错过了先发制人的好时机，而在看清陆悠颀眼睛里盛得满满的好奇之后，他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一身气场又去了大半。
我靠，难得发飙一次，什么的好歹也给我撑个十分钟啊！只能撑十秒这算什么玩意儿？！
这两人隔着办公桌各自面面相觑，搞得本来剑拔弩张的现场变成了无声的大眼瞪小眼，谢安白这才发现这好像是第一次他以一个绝对俯视者的姿态在面对陆悠颀，但是，他现在要说什么好？
对了，要骂她，要质问她为什么背叛了他，为什么只是敷衍他，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她是老板，他是下属，听命行事就是他的职责，他有什么立场去职责她呢？
谢安白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陆悠颀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动了动嘴唇，还是先开了口：“……对不起。”
她其实是明白的，也感激谢安白那个时候的担心。
但是，这次的事情说大了，的确是公司的事情，可是归根结底，只不过算是她的一件少女心事。
当然，她早就过了少女的年龄，可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出来，陆悠颀都没注意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容易动摇。
如果对手不是莫柯言，是其他人，她绝对能痛痛快快的把人家虐成渣，可是现在是莫柯言，那个让她看着都会心痛的莫柯言。
他的时间那么少，身体那么的不好，她以前甚至都想过包养他来着……
现在，却让她亲手去跟他对抗，她的努力，会全部转化成压力压在他身上，诚然现在莫柯言身体是好多了，但底子在那里，陆悠颀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亲手把他的身体再度弄垮。
她不敢，也不想。
谢安白觉得耳朵嗡嗡的，她的那句“对不起”在脑海中放大，然后不断回想。
不对，他不是来这里听她道歉的，他甚至也不是来这里要个解释。
啊，其实……他是想求她的吧。
求她不要这样退出，因为这份“退出”在他眼里，就是她对那个人的妥协，他就不得不看着陆悠颀为了另一个人，表现出不属于她的妥协。
她是他的女王大人啊，为什么要对另一人，那样温柔呢？
谢安白觉得眼睛一酸，突然不再与她对峙，转身就走。
陆悠颀条件发射的站起来：“啊……”
可是，他已经推门离开。
陆悠颀站在原地，低下了头，她刚刚其实是想喊他名字的，可真要喊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平时要么叫他理科生，要么就是连名带姓恶狠狠的叫，几乎从来没有好好的叫过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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