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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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高考总也不来。

        天空还是蓝得透明,好像一大滴眼泪。十八岁太慢太长了,我的思念长了青苔,一寸寸地疯爬着,到了上海。我常常看上海地图,一千五百公里的距离,很长也很短。

        长是因为距离,短是因为灵魂。

        陈北方在信里描绘着上海的风花雪月。

        这让我心旷神怡。我想,我是属于上海的,如同张爱玲,她与上海贴心贴肺,牵连着骨头和筋。我想,我要去上海,不仅仅是陈北方在那里,还因为魂在那里。

        叶画画当然要报考中央音乐学院,喜芽的志向是做一个建筑师,她最佩服的人就是林徽因。我们三个怀着梦想,坐在四月的阳光下,眯起眼睛做美梦。

        喜芽说,如果分开,我会想死你们的,想得骨头疼疼的。

        我也是,我说。

        叶画画说,那就都报北京吧,薄荷舍得上海吗?

        舍不得,我小声说,脸红红的。

        你呢,叶画画问喜芽,舍得林与飞么?恐怕人家去哪里,你也要去哪里吧?

        喜芽沉默了。

        林与飞能去哪里?据说要去兰州的一个体育院校,有提前批院校,可以走。说到离去,喜芽泛出淡淡的惆怅,她不想离开我和叶画画,可是,她更不想离开林与飞,哪怕他至今还是常常叫错她的名字。

        喜芽抬起头,轻轻地说,只要能看到他就好了。有时,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告诉他吧,你们说呢?

        那你就是安徒生童话里的美人鱼,傻不傻呀。我说,我可不行,一定要找一个爱我的,假如他不爱我,我宁可一个人孤单到老死。

        爱情也许就是这样吧,刚刚好的时候太少了。你爱我时,我不爱你;你不爱我时,我苦苦相求。哪有火星撞地球这样正好呢?

        转眼就五月,裙子到处飞了,喜芽还是穿着深蓝色的运动装,叶画画的长发更飘逸了,我的头发变得长了些,因为怕麻烦,所以又剪了短发。陈北方来信说,上海的紫藤全开了花,好美。而我说,九月我就能去看那些亲爱的紫藤了,让它们等待我吧。

        篮球队解散了,喜芽不再每天跑三千米了,欧楚生依然把北京带回来的音乐材料准时地给叶画画。陈北方十天写一封信给我,寄来一大抱复习资料,看得人天晕地转,而我的想法是,高考快点快点来,考完了,我就去上海!谁也拦不住我了!

        五月的一天,课间,叶画画跑来找我。

        一头的汗水,她是从北楼跑到我们南楼的,北楼离南楼有几百米不止,而且叶画画从五楼跑到我这里来,只有十分钟啊。

        怎么啦?我说,这么慌张?

        昨天,昨天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看你,一向最镇定最无所谓,如果不是天上掉下来魔鬼,一般的人哪能吓住你,是小尔老师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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