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小舅舅待她的好,费尽心机地接她回赵府,亦是另有图谋?
沈颜儿越想越心惊,甚至忘了移开捂在佑儿嘴上的手。
“颜儿,你听爹说啊,”赵慕恒低三下四地道,“颜儿,爹可以向天发誓,当时爹真的不知,佑儿是你的孩子,若早知,爹或许…。”
“即使佑儿非我所生,那也是一条人命啊!”沈颜儿心痛地嘶喊道。
“颜儿,你姓赵,并非姓沈,你是赵府的大小姐,是赵颜儿,而非沈颜儿。”赵慕恒见沈颜儿已识破他在装病,便一改虚弱之样,气急败坏道,“我赵慕恒的女儿,凭什么要认那个伪君子为父。颜儿,爹告诉你,他们沈府之人,个个道貌岸然,沈含植是,沈念生更是!当年,沈含植是我们赵府的二姑爷,却不折手段地靠近清洛,并在清洛痴傻之时趁人之危,与她有了夫妻之实。若非这样,爹与清洛早已破镜重圆。现在,沈念生又将你害得身败名裂。颜儿,你该清醒了,吴中沈家,皆出奸邪之人。”
沈颜儿含泪摇头,苦涩难言。
“颜儿,不管你信与否,爹爹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你。”赵慕恒面色放缓,“这十余年来,爹爹尽敛锋芒,为的就是有一日,能报当年沈含植对爹爹的羞辱。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赵府的,爹爹拿回属于我们赵府的东西,何错之有!吴中沈家,在江南第一世家之位上,已待得够久了,是该物归原主了。”
“江南第一世家之位,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沈颜儿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讽之笑,看似已没落的城北赵府,依然暗藏杀机。
赵慕恒眼中一暗,似乎带着几分消沉。
“此生,爹爹已失去太多,若连这些都放弃,你教爹爹怎么存活于世?”情已逝,恨难求。江南第一世家的虚名,是他活在世上,唯一仅剩下的寄托,若连这个都失去了,他活着,便是如同行尸走肉。
“江南第一世家属于赵府?”沈颜儿冷笑道,“可我听说,在这之前,是城南李府一直稳居江南第一世家之位。”
当年之事,早已埋入尘土。
颜儿忽然对赵慕恒心生同情,执着了半生,却终归,一无所有。
“小舅舅,张玄颢是你杀的吗?”起初的慌乱渐平,沈颜儿一脸淡然地问道。
若小舅舅要沈府败落,这招借刀杀人,确实用得极妙。张玄颢一死,他便成了众矢之的,吴中沈府与京师相府为敌,岂能轻易地全身而退。
“爹没有杀张玄颢。”赵慕恒一口否认,这招栽赃嫁祸绝非上上之策,城北赵府只是个商贾之家,谋杀相府公子,一旦东窗事发,就是自寻死路。
“小舅舅,虽然你骗了颜儿二十余年,但这次,颜儿愿意相信你。”小舅舅是个谨慎之人,怎会引火上身。
赵慕恒的目光,投向沈颜儿怀中的佑儿,沈颜儿脸色微变,脱口而出道,“佑儿并非沈家之人!”
“颜儿,你的手再不放开,这孩子,怕是要与你的佑儿黄泉做伴了。”赵慕恒和蔼地笑道。
沈颜儿低头一看,忙将捂在小佑儿嘴上的手,移开。
哇…哇…,小佑儿委屈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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