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我妈的尸体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女儿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一场的工作人员,也都一个个傻了眼,因为停在停尸车上的不是一个老太太,而是一具五十上下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闫朝?”馆长的脸色变得很难堪。
“哦,真对不起,是……是……我太……太大意了”我忙表歉意地,但我十分清楚地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停尸车之所以搞错,是因为有人挪动了它的序列。
可我真的不想检举一个在精神上给我巨大振颤的人,一个在生命中给我注入巨大活力的老者。他虽然有些不道德的行为,但他的心灵也是好的。
“那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馆长的脸上霜一样的冰冷。
很早我就想听到这样的话,虽然肚子里也有委屈。
火葬厂里的环境与世隔绝,在这里可以让人看到太多的悲哀,甚至到处都可以听到那恸人的哭声,我的心灵原本就很脆弱,真的不想再让自己受这样的刺激。
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有点害怕黑夜,尤其害怕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做那些奇形怪状的梦。
于是,我又开始决定流浪了。
凛冽的寒风,仿佛奏着令人难受的调子,空中吹着干燥的雪花。只要稍一走动,便有一种皴裂的痛感。
我缓缓地走在一消无人声的长长的小路上,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在我的身边盘旋着脚下已经有了一层不薄的积雪。
四周空旷无比,给人一种孤零冷清、被人遗忘的感觉。望着这漫天遍野的雪花,我的心头忽然涌上了一丝淡淡的懊悔和不安。
在这举目无亲,求告无门的异地他乡,我不由地失声痛哭起来。
我为什么会那样唐突,我真不该离开家,如果我能好好地来劝一下我的父母,如果我能忍受父母的责骂,也许现在……
哎,一切都太晚了,因为我真的无脸去见我的父母。
刺骨的寒风更加频繁地吹着,好像一双无形的手伸进了我的衣口、裤管,搜刮着我的单薄衣装里仅存的暧意,我开始瑟瑟发抖了。双手、耳朵、还有那些所有裸露的肌肤,都慢慢地失去了知觉;单薄的身子在风雪中如一枝枯木。衣裳也磨破弄脏了,那样子让人一看就是一个十足的叫花子。
满眼望去,四海苍茫,天地间浑为一体,世界像粉妆玉砌的一样,成为雪海一片。
苍白、苍白……苍白之外依旧还是那种苍白。
然而,那……
一簇簇枯瘦的树枝,还有荒凉的原野,是否慑于冬的淫威,变成了寒冷的傀儡呢?
洁白的雪花反射出五彩的光辉,那一瞬间,好美,好美,可它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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