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样固执的驻守我的习惯,直到几个月前我遇见了他,他把我带进一个崭新的世界。但关于咖啡,我依然如故!而一诺有多得数不过来的服装,打开衣柜它们会像泄了闸的洪水,流淌倾泻出来。她却也依然如故的,穿那件洗得有些退色的绿格子衬衫。我没问过她为什么,我有些后悔!
俯首看着那件衬衫,我迟疑了,身上的肌肉僵硬得像被电击。可还是忍不住轻轻把它托起,覆盖在脸上。脸上的肌肤瞬间感到一阵棉线反复洗涤后的柔软温暖。我深吸了一口气,把交织在纤维间的属于一诺的味道抽离了出来。这味道让我心痛战栗和刹那回到原点的满足,我不知以后我是否要靠这种方法度日。
我千疮百孔的疲惫心脏,除却麻木只剩下,想起她时的一阵阵战栗和痛如刀绞。
我再也无法挽起她的胳膊;再也没有机会敲她的头;再也不会在伸脚踢她时会有人应和着躲闪;当我大喊,“程一诺!”时,也不会有人骂我“疯子!”;不会放心的,只要不开心就一定有人安慰;不会坚信,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还有人会疼我;不会有人顺理成章的站在我的左边;我也不想再告诉谁,我习惯几点睡觉,几点起床,用什么味道的洗发水,喝什么牌子的咖啡,哪一种药才能缓解我的胃痛。我的左边,空留……
就在明天,还有不到十个小时,我也将要离开这里。是逃离还是开始新的生活,对我来说是个未知数。我懒得去想。
我把衣服放到行李箱中,直起身把头探出窗外。夜深了,混乱肮脏的城市,难得的一小段宁静。像一只正在休息的,笨重的铁皮机器,时而发出暗暗的几声嗡鸣。
坐在窗户边望着无穷天幕,问她:“一诺,你在那边还好吗?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你会孤单吗,你想我吗,你那里冷吗?一诺,我想你!想你啊!想你的时候,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
看遍这遥远的璀璨星空,我还没有找到究竟哪一颗星是一诺,只有任凭泪水肆意滑落发泄那些无法言说的痛。这段日子眼泪成了证明我还活着的唯一方式,它们学会习惯的从我眼里流出来,一直让我哭得缺氧恶心而流不出眼泪。
…………
夏末的早晨阳光格外明媚。像教堂屋顶的那一束光,可以穿透万事万物。
我蜷腿蹲坐在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身体,抬头看窗外晨曦中,柔和的渐渐苏醒的树木和飞虫小鸟。
宗唐说好要来送我去学校报道。昨天夜里我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早上很早就醒来。卫生间的镜子里,赫然出现一张苍白无光的脸,眼皮肿胀,眼睛下两抹青痕,披散的头发把脸衬得更加消瘦。我惊恐得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我自己。从医院回到家后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我曾多次尝试,惴惴不安的移动到镜旁,却仍然不敢正视自己的眼睛。你愧疚吗?你自责吗?你不安吗?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干什么?我无从面对眼中的灼灼询问。最终,那面我家祖辈留传下来的,照人很漂亮的镜子,被我用浴巾遮挡住了。
今天要出门,迫不得已找来把木梳,把头发捋顺了扎起来,清理自己。把头发拢起之后,我看见左边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钻,它无声无息的长在了我的耳朵上,不疼不痒没有感觉。当它露出来,熠熠生辉的蓝光,生生晃出了我的眼泪。心被撕扯的生疼,无法挽回的局面让人生不如死。我无法自持的站在镜子旁,任凭眼泪簌簌而落,指甲把手腕掐出血印仍抑制不住我的流眼泪。直到宗唐有节奏的轻叩我家的大门。
他真是准时!我抚顺前额的头发,抹一把脸上的眼泪,去开门。
“宗唐!”我抬眼看他,目光一闪而过,轻轻的打招呼。这个挺拔消瘦的男孩越发成熟,似乎要踏入到成人的世界里。他已离去,却还是孜孜不倦地容忍着我蛮不讲理的样子,容忍着我的固执,我的冰冷,容忍着不该他容忍的一切。
他的做法证明了他等得起,陪得起,牺牲得起。可是宗唐,我并没有在等你。你的离开,是对你我的解脱。
“你怎么了?”他看出我是哭过了,上前关切寻问。
“没事。东西就这些。我们走吧。”我指了指堆在门口的一只行李箱和一个双肩背包。
他沉了下脸,走过去,单手背上背包,提起箱子问我:“你再想想落什么下东西没?”
我拾起压在箱子下的清单又看了一遍,说:“没有。”
“钥匙给我!”他用钥匙细心的把门反锁好。“以后记得一个人在家时,要把门锁好。不要一敲门就开,看一看是谁。”他总是能发现我的各种问题。
在马路边找出租车时,他把箱子放下,认真的问我:“小维,一个假期了,你有答案了吗?”
我站在炽热的阳光下,看着车水马龙生川流不息的街道一下有种,我应该抛开过去,去尝试崭新的生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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