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雨声太大模糊了我的声音,也许是泪水流进嘴里说话含糊不清。他把“你松开手”错听成了“你对我不好”。
我的心尖锐地疼了一下!
以我的个性,就算父母再不好,也说不出“你对我不好”之类的话的。内心深处我仍就渴望,可以不让父母伤心,可以成为他们的骄傲。
我的灵魂和思维在矛盾中生长,爱与舍在我身体里对峙。
“我去一诺家,你松手吧。”我哭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要求。
心脏不堪负荷的狂跳。错乱的心跳让我呼吸困难。我大口大口不断吸气。耳朵里布满“嗡嗡”声,额头被汗沁得一阵虚热,一阵冰凉。
马路右边是正在施工的工地,一串串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晕,几个民工坐在残垣断壁上避雨,看着我们讪讪的笑。有多久没有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出戏了!
我用最后一点儿意识拦住一量计程车,蒙蒙撞撞上了车之后,眼前就一阵漆黑。
“爱晚路177号……”似乎听见他在告诉司机,一诺家的地址。
我爸怎么会对一诺家的地址一清二楚?他还有多少是我的不知道的?难道他在家就是清查别人底细的吗?我不在的时候他都做了些什么!
“龌龊!”我心里愤恨的说了一句。
必须承认,我活在一个不幸福,没温暖的家庭,尽管我从不直面这些。
我坐在车上渐渐恢复平静,睁开眼凝视窗外,雨水中一片波澜中是璀璨的灯火辉煌。一栋栋亮闪闪的房子刺痛了我的眼睛和心脏。这万家灯火,温暖如春的城市,为何就没有我的栖身之地?
“谢谢您。”我掏出钱递给司机。几步迈进屋檐下,费力翻出手机给一诺打电话。
一诺的彩铃响起来,听见音乐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变得语塞,不知道等一会儿要怎么表达。我始终是个不太愿意去打扰别人的人。更多的时候习惯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再静悄悄的把苦痛和酸涩消化掉。无助袭来的时候,我的确无所适从但大都隐忍度过。
“摩西摩西?”一诺接通电话。
“喂?一诺你在家吗,我在你家楼下呢。”我有气无力的说。
“嘿嘿,你咋来了?等着,我下去接你啊!”她笑嘻嘻的回答的飞快。
“不用了,下雨呢你别出来。我自己上去。”趁着上楼的时间,我捋了捋滴着水的头发,看起来不至于太过狼狈。拖着沉重的身子,一层层向上挪去,楼梯一圈又一圈,听那沉重脚步的回响,像在重复的说着悲伤。
她家门开着,人早已倚在门口等我。
“啊!怎么全湿了?你招打劫的了,还是你家垮棚了?劫财还是劫色?天啊!”她上蹿下跳的惊叫。
我看见她心就是安静的,什么痛苦,折磨,委屈都没有。她一惊一乍的时候,我多半温暖的无言微笑。
“快进来呀!”她伸出柔软干燥的左手,拉我进门来。我感到一阵温暖,通开来血脉。
屋内的热气袭来,我的知觉渐渐复苏,感觉身上的骨头像被冻住了,又冷又疼。瑟瑟发抖的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给!”一诺把浴巾递给我,“快洗澡,要不肯定感冒,快去快去!”她把我推进浴室,自己蹲在浴池边放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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