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说话,人还是胆大些。那“人”虽不能说话,又小,毕竟是个四肢俱全的人。
“宜昌有大楼房和大洋船吧?”
“宜昌的女人都很漂亮吧?……宜昌人吃啥喝啥?长成你这么个蔫不拉叽软宝相,未必宜昌没苞谷吃么?咱神农架山里,男娃女娃都长得墩墩实实的,打得死老虎,都叫苞谷墩子……”
这么说着,到了傍晚,雨的翅膀收了,有晚霞钻出来,山上又有一派爽气,路也干了,听到远处的山上有歌声和牛哞声,就唱了起来:
送郎送到床档头,
撞破灯盏泼了油,
破了灯盏不打紧,
油了衣裳要丢丑。
送郎送到房屋门,
双泪难忍哭一声,
你也哭来我一哭,
哭来哭去走不成。
送郎送到道路口,
伸手拉住我郎手,
舍不得丢也要丢,
奴手丢了心难丢。
送郎送到大桥头,
手扶栏杆望水流,
莫学江水无情意,
但愿天长与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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