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鲁自责地将她抱起,轻如鸿毛的她好似风一吹就会散了,让他一阵心痛。高热致使桃腮染上二抹红云,刚刚失神的他没有及早察觉,他早该注意到的。
神智昏迷的柳尔雅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呓语,他无法辨认那些话,应该是她的母语,虽然不明意义,但见她神色满是哀凄恐惧,让他揪紧了心,将她的螓首按在胸前,该怎么做才能抚平你眉宇间的愁?告诉我……
取来厚柔的羽被,将房内温度调至夏温,慌乱地找寻柜子里的药品,一不小心,手一扫,瓶瓶罐罐撞掉满地。
你在做什么!安格鲁自我怒斥,额抵墙双目紧闭,安抚心神,六神无主对尔雅有何助益?再张眼,惊慌已不复见,熟练地做了紧急处理,冰枕置于脑下,湿凉的毛巾置于额上,取过药水,扶起柳尔雅喂食,昏迷中的她却将药水尽数溢出。
安格鲁头一仰,将药水尽含口中,低头覆上她过于火烫的唇,舌强力地撬开牙关,缓缓药水度入。
和取得联系,没有多言,只是简洁地交代几句,托为代理职务。也没有多问,心中明了,一向以病人为重的安格鲁不会无故请假,柳尔雅的情况并不乐观。
书香@书香bp;安格鲁坐在床侧,执起柳尔雅的小手在颊上摩挲,深掬指间芳香,异常冰冷的指尖让他心烦。
附上她耳畔轻声低语。“你睡了足足两天,和老大他们都吵着要来看你,我不许,怕他们吵了你,你也很清楚,有他们在的地方是不可能安静下来的。”
“那天我等了你一整晚,为什么不回房?生我的气吗?别就这么否决了我,至少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你看,我胡子没刮,要是你醒来看见又要骂人了。
可是,知道吗?我就爱看你娇嗔的模样。“
“你是不是怪我不会甜言蜜语?怪我不够温柔体贴?
天知道,当你熟睡时,我已经在你枕畔说上千百回,只是你不知道,我试过当你的面对你表白的,但是只要你澄澈的眸子对上我,我就紧张得说不出口,我试过的!“
“我发誓,只要你清醒,我一定会将满怀的话全部倾巢而出,永远别这样对我好吗?不要对我冷淡、不要对我失望、不要在还没接受我就将我全盘否定。天知道。
我爱你多深,老天,给我一个机会,别让我什么都还没说出口就离我而去,别……“语至尾端已略带哽咽。不知何时,泪已悄然滑落,在被单上晕染开来。
书香@书香bp;镇日间,柳尔雅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全靠药物压制着,安格鲁对于自己的无计可施心焦不已。柳尔雅体内对于三十一世纪的抗体还没具备完全,病来得如此突然,甚至没有留给他时间去观察她的状况。
喂食的液状食品全都无法入口,只靠着吊点滴维持,神智处于半昏迷状态,眼眸半合,瞳孔焦距涣散失神,全失了平日清灵耀黠的光芒。
她一直睡不安稳,不是惊慌高喊,就是虚弱呻吟,伴随哽咽是决了堤的泪,除了伸手抹去,别无他法。她拒绝让他进入她的眼帘啊!
炙人的高温灼红了粉颊,全身滚烫,温度却无法传递到达指尖,在夏温的环境,裹在厚被中的柳尔雅却滴汗未出,除了试着让她出汗已无计可施,否则烧永远也不会退。
安格鲁将全身衣物除去,站在床侧,盯着柳尔雅,没有丝毫欲望,有的只是殷切的期盼,盼她可人的笑颜。
(bp;轻柔地褪去柳尔雅身上的衣衫,翻身上床,伸手揽过她,健壮的手臂紧紧环绕着,在一层层棉被的包围下热切地传递体温。别这样折磨我,求你……
柳尔雅下意识地圈上他的腰,呓道:“别丢下我……”
不会,我不会丢下你,就算世界末日再次来到。我依然会守在你的身侧。安格鲁收紧双臂,暗自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书香@书香bp;柳尔雅走在漫无天际的迷雾中,四周一片昏暗。像没了地心引力,身子浮浮沉沉,找不着重心,头却又异常地沉重,天地茫茫,不知该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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