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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千里摊着手说:“是逃避?还是战斗?真是个问题。”

        本想幽一默,但话说出来才发现一点都不幽默。

        夏馥没笑,说:“想退?只怕退不了了。”

        两人都不说话,长久地沉默着。渐渐地,一股豪情从心中升起,心怦怦乱跳,竟是按捺不住。

        马千里点燃一支烟,青烟丝丝缕缕袅袅娜娜散开去。他平常是不抽烟的,夏馥管得很严,若抽了,肯定不能让他乖嘴。这时夏馥想说,嘴动了动,却终于没说。直到烟抽完,马千里用一种征询的口气说:“那就战斗?”

        她明白这种口气。表面上是征求你的意见,实际上他心里却有了决断。一旦有了决断,像他这种男人,就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她心里喟叹一声,说:“再摸摸情况。知己知彼,才好战斗嘛。”

        马千里说:“也好。倒是兼并的事再也不能拖了,市里一天几次电话,只差没拍桌子了。”

        回到家,丁凤鸣倒头睡了一觉。其间还做了一个梦,梦中似乎在飞翔。许多人在下面仰头观看,说真是怪了,没得翅膀也飞得起来?丁凤鸣掉头一看,真的没有翅膀,人就呼呼地往下掉。岳母娘回来做午饭,乒乒乓乓地响,梦就醒了。醒了也不愿起床,望着破败的天花板发呆。这梦有预兆吗?他是读过《周公解梦》,也读过弗洛伊德的,想了一阵,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感觉睡了许久,实际上只睡了两个小时,但头脑已异常清醒。仔细回想一下,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企望的。企望什么呢?一下子说不清楚,企望的太多了。心里有些惴惴然。

        小玉推门进来,吓了一跳,说:“你回来了?”

        丁凤鸣有些不自然,说:“回来了。”

        小玉把手伸进被窝,在他身上摸了一把,说:“你昨晚在哪里住?平日里又不是没吵过嘴,也不见你不回来。”

        丁凤鸣见小玉是真的担心,脸倒红了。昨晚和刘红红弄时,心里还有一种报复的*,说,我就和她有一腿了!这时岳母娘在门口瞄了一眼,脸色很不好看。华人

        上河图将相无种(8)

        丁凤鸣就说:“我怎么了?刘红红好歹是邻居,我就说不得一句话?拆迁这么个弄法,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和她一样。”

        小玉说:“我们又不做坏事,让派出所抓住了把柄!怎么……又有新消息了?”

        丁凤鸣说:“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听说市里要下文件,凡是党政机关、国有企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本人或有直系亲属在拆迁区的,要带头在限期内拆迁,不得讲任何价钱。违者将调离、待岗、停薪、下基层、降级、直至开除。”

        岳母娘果然一直在外偷听,这时急了,隔着门嚷道:“我们就吃定这个哑巴亏了?”

        小玉算了一下,离限期还有十来天,说:“厂里呢?准备处分你?”

        丁凤鸣说:“文件还没下来。但厂领导是不赞成这样搞的,倒没说处分我。”

        岳母娘就出了口气,斥道:“不是没下文件吗?多半是谣言,政府哪能做这种无法无天的事?自己吓自己,莫不吓出病来!”

        小玉回到正题,说:“你老实说,昨晚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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