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莉当然不满意,觉得母亲陪送得太少,让她没面子。“人家不算给我买婚纱、定钻戒和摆酒席,仅仅是给我零花的聘金,就给了我二百万呢!”常莉说。
杨秋月说:“你婆家是富商,我们平民小户的,怎么也没法跟人家比阔。”
“正因为他们家是富商,我才怕嫁妆不丰厚,让人家笑话嘛。”常莉说。她又说,“妈,现在是新社会,儿子、女儿享有同等的继承权——我爸留下的东西,您可不能全偏了我哥!”
杨秋月苦笑,说:“我可有什么东西能偏了你哥?你爸当年的积蓄,给他治病就花得差不多了。我给你的这份嫁妆,都是我后来辛苦攒下来的,这其中还有你哥的工资呢。”
“可是,前两年您拿着我哥的工资卡,日常花销都用楚情的——我哥一个月挣三万,您就攒下这十万块钱啊?”常莉嘀咕道,她当然不信母亲手中就有十万块钱。
杨秋月听这话,又生气又难过,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手里当然不止这十万块钱,可是常胜再婚,娶刘伶进门,她花费了一部分。还剩下一部分,她是想留着给自己养老用的。因为刘伶自从进门后,就把常胜的工资卡要走了。杨秋月再想跟从前一样,攥着儿子的钱不撒手,那是不可能的了。
刘伶要回常胜的工资卡,自有她的道理。她跟常胜结婚后就搬出去了,住得是她名下的那套房子——她已经提供了房子,不能再让她把日常花费都包揽了,所以她要用常胜的薪水来供养她和常胜的小家庭。
当时婆媳俩人之间,经历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可刘伶是律师出身,谈笑间就把杨秋月杀得片甲不留。
最后,杨秋月只得跟割肉似的,把常胜的工资卡给了刘伶。不过刘伶也让了一步,她每月会从常胜的工资里支一千块钱,给杨秋月做赡养费。
杨秋月没工作、没退休金、没收入来源。晚年生活还要指望着儿子和媳妇。她只得忍气吞声,接受现实。
可是常莉的嫁妆就必须缩水了。
杨秋月也知道自己亏了常莉。她看常莉出来进去,耷拉着个脸;几次张口,想给再女儿添点儿……可是想到自己晚年没有保障,又把话咽了下去。
常莉明白,自己嫁妆缩水,跟刘伶有直接关系,暗里恨刘伶恨得牙痒痒。
于是她索性找常胜要钱。她跟常胜抱怨,自己嫁妆太少,连辆像样的车都买不起,简直都没脸出嫁了。
常胜一向心疼妹妹,想着自己和刘伶有些积蓄,开口就答应给妹妹十万块钱礼金。
可是他后来拿过来的,却只有一万。常胜吞吞吐吐地说:“你嫂子把钱买了股票,现在还赔着呢,我们手里实在没有现钱。”
常莉直接就把那一万钱,给常胜扔了回去。她对哥哥冷笑道:“哥,你打发要饭的呢?”
常胜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后面。他这还是第一次,在妹妹面前这样没面子。他没吭气,出去转了一圈,跟朋友借了四万,凑了五万给常莉拿了过来。
杨秋月听说了,怕事情闹大了,再把刘伶牵扯进来,一家人的日子更没法过了。于是她狠狠心,又给常莉添了一只和田玉的镯子。
常莉自小娇生惯养,总觉得别人都应该让着她,把好东西都留给她。如今母亲和哥哥没满足她的要求,她就觉得他们都欠她的。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张手把钱和镯子接了下来。不仅接下来,她仍然嫌少。
可想而知,经过这些事,常家人的亲情被金钱考验,过年时的气氛当然好不到哪儿去了。
年下里,一家人坐在一起,常莉又提起她的嫁妆。她故意对刘伶说:“嫂子,还是养儿子合算,养女儿赔钱——咱妈为给我准备嫁妆,连养老的本钱都搭上了。”
刘伶说:“听说你婆家给了两百万块钱的聘金,这也是大手笔了。说起来,还是养闺女合算——娶媳妇总要花钱的,聘闺女陪嫁多少都无所谓。”
常莉听出来了,刘伶巧言善变,故意拿话堵她,不说她嫁妆给少了的事。
于是常莉冷笑一声,说:“嫂子,你以为咱妈为你进门,花了很多钱吗?不过是一场婚宴的饭钱,亲戚朋友的礼金也抵了。你新置的家俱家电,都是原来楚情用过的,折旧后变换来的。就连你手上的戒指,那也是楚情留下的戒指、项链什么的换来的——说起来,你进门真没花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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