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想要太舒服的环境。」
「那妳现在需要什么?」顿了一下,他试探的说:「听众吗?」
像是在考虑他的提议似的,她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会儿,问:「你对我的故事这么有兴趣吗?」
「这是当然,妳是我心爱的女人啊。」
「我的故事实在没什么吸引力。」停了三秒钟,她还是说了,可是她的口气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自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生活在父亲的暴力之下,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会拿我和妈妈出气,拳打脚踢外加言语伤害,弟弟出生几年之后也加入我们的行列,我常常会想,这个恶魔真的是我们的父亲吗?为什么他跟别人的父亲不一样呢?」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无法容忍人家的碰触是因为父亲暴力产生的后遗症。
举起左手,她的右手轻轻抚着关节内侧的缝针痕迹,「我记得有一次他生气喝酒,还摔酒瓶,我正好站在旁边,他又甩了我一巴掌,因为力道太猛了,我跌倒了,手正好压到了玻璃碎片,当时我吓傻了,连都哭都不会哭,妈妈赶紧抱着我上医院,最后缝了十几针。」
「妳是傻瓜吗?痛就应该哭出来啊!」他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心好痛。
「是啊,我真是个傻子,不过还好,这种地狱般的生活我只有忍受到十二岁那年,因为妈妈终于鼓起勇气带着我和弟弟逃回娘家,我们的验伤证明逼得恶魔只能放手让我们离开,那是我第一次放声大笑,很可悲吧。」
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他温柔的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会保护妳,没有人可以伤害妳。」
「他再也不能伤害我了,现在他已经躺在医院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虽然她表面上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对她的父亲完全毫不关心。「妳的家人希望妳去看他是吗?」
「我知道不应该对一个快死的人那么计较,可是我一看到他就很激动。」
「那就别勉强自己。」
「我是不是心胸太狭隘了?」
「人的心胸本来就很狭隘,否则,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冲突呢?」
「是啊,不过,这听起来好像在自我安慰。」
噗哧一笑,他又敲了一次她的脑袋瓜,「傻瓜,妳不自我安慰,难道要泼自己冷水吗?」
闻言,她也笑了,可是沉静了一会儿,她还是想问:「不去看他真的没有关系吗?」
「凡事顺从自己的心,不要有任何勉强。」
「老实说,我对自己的决定一点把握也没有,也许,我真的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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