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老母鸡悄悄问她。
“不咋的,就是饿得慌!”
老母鸡一想:是了,这丫头一身肥膘,赛过一身大棉袄。
“呲儿你了吗?”
“转圈儿挨呲,大盖帽呲儿方队长,方队长呲儿我,说我胡说八道,蒙骗政府。”
“你怎么说?”
“我说是她们给我胡扣,我没辙,不顺着胡说过不了关……”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这么说能好得了哇?”
“那是!方队长差点把我吃了!嗳!好赖没挨打也没加年头儿,呲儿几句没啥!”
“嘿!算你命——”老母鸡一眼看见芦花鸡盯着她俩,赶紧咽下最后一个字。
“咦,她们干啥?”九斤黄见“鸡”们都忙着打开包袱箱子倒腾。
“你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九斤黄茫然。
“傻!今儿是大年夜!”
“劳教队还过年?”
“怎么不过?方队长说:怕大伙儿想家,今儿晚上还看戏哪!”
“看戏?什么戏?”
老母鸡神秘地凑近九斤黄的耳朵:“听小郎说是男犯来演!”
男的?这个字拨动了九斤黄的神经。她细细端详面前的老母鸡,才发现这老东西脑后滋毛栗子似的“搭拉苏”已抿上凉水梳成一个溜光的横爱斯髻,上身一件八成新的墨绿提花线呢大襟袄,下身一条玄色直贡呢大脚裤,又变成城南溜门串户的鸨婆。环视四周:那边的芦花鸡一身笔挺的藏青毛哔叽服,翻开的领子露出鲜红的高领毛衣。白勒克换上崭新的黑呢子裤、玉绿色的呢外套,正往脖子上系一条金光闪闪五彩斑斓的纱丽,强烈冲撞的红绿黄紫在灵巧的手指下变成一朵鲜艳的大花衬得脸蛋更加白嫩。这块纱丽是一名南亚外交官给她的定情物,那天她趴在轿车后座混过使馆门口岗警的眼睛,过了几天疯狂的日子。外交官开车送她出门的时候,这个障眼法儿不灵了,岗警发现了她。纱丽随着她进了分局看守所,又来到这里。她摸着这条“祸根”,一个黝黑精瘦的影子在脑际一闪,双眼不禁升起一阵雾气,滴下几滴清泪。酱鸡已然装束整齐在地下转悠,一件枣红疙瘩绸的对襟棉袄给那张酱黄的脸添了几分喜气,真有点儿恭喜新春大发财的劲头。正在折腾家底的柴鸡,翻出一件翠蓝的褂子,这种毛蓝布五十年代末时兴过一阵,到六十年代中期就没人穿了。可是柴鸡只有这件像样的礼服,擦得绯红的脸上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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