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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出来啊,那么温文尔雅的田静文也会打人。”

        “是啊,端木灵儿打人,田静文打人,206的人疯了。”

        “就是,齐敏也掺和,演《江湖三女侠》吗,哈哈。”

        “不过,笑风也该打,打也没错。”

        回到206,灵儿和敏互相看看,忽然都笑了。是啊,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我们的性格改变了不少。我想想刚刚发生的事儿,心里有点后悔:笑风固然可恶,但也不至于这样拔刀相向啊,我心底的戾气真是太足了!

        婷推门进来,带来一股寒气。婷说天冷的很,只怕是要下雪。

        接着婷又说了一句让我柔肠寸断的话:护城河边的小木屋拆除了,只留下栈桥。

        第二十八章恰似梅开

        随着寒假的临近,珍对凌宇的那份期待和渴望越来越小,几乎已是绝望了。她终于明白因为自己的单纯、固执和偏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始终以为和凌宇的相爱可以让她放心的奉献一切,以为她痴心的坚持可以唤回往日的恋情,却没有想到最会把自己逼得无路可走,濒临绝境。

        对肚子里的小生命,她说不出是爱还是恨。当初确定怀孕的时候,珍其实是想好了要放手一搏的,搏她和凌宇的感情,搏她入主白果园的期望。可现在,一切几乎已成泡影,除了腹内这一个孩子,没有什么能把她和凌宇和白果园联系在一起了。当孩子在腹内蠕动时,珍也会在内心洋溢着母性的温情,这是女人的天性。可一想到凌宇的绝情,想到白果园的冷漠,想到无颜以对的父母,珍又痛悔交加。多少个夜晚,她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对她说: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个充满是非充满交易的世界。可当阳光照进宿舍,当室友们关切的笑脸闪耀在眼前,她又体会到了活着的温暖和渴望。

        孕育孩子需要大量的营养。学校食堂里的饭菜品种倒也不少,只是家里只提供最基本的生活费,没有多余的闲钱来增加营养。缺乏营养的珍看起来头发干燥枯黄,一狠心干脆剪成了短发,所以在冬日棉衣的遮掩下,珍只是显得肥胖了,看不出几乎足月的样子。玉玲姐、秋淑、秀几个人经常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饭,每个人买了不同的菜,大家聚在一起吃,珍知道这是大家在变相的帮她,给她增加营养。林佳也经常给她买些奶粉什么的,可珍一想到林佳曾经对她提出的要求,就如骨鲠喉,婉言谢绝了。

        端木灵儿打林佳的时候,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觉得奇怪。平时灵秀文弱的端木竟然那么有章法有节奏的打了林佳,而且还非常冷静的警告201的人:不许拉架。这就更让人奇怪了。等到她跑去206找田静文,尽管田静文掩饰的很快,她还是看到了她腕上的纱布,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田静文受伤了,为什么?这和端木灵儿打林佳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吗?

        珍对田静文一直有种说不清的情愫,是嫉妒、是欣赏、还是羡慕,也许兼而有之。记忆里,她就像春天的风一样,和煦温暖,不染纤尘。在你忧伤时,她的软软温声是抚慰你心灵的解语花;在你高兴时,她奉上的笑脸更是如阳光般灿烂。这样一个真心真意对待别人的女孩儿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有人忍心去伤害她呢?

        珍忘不了和田静文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当她为难的面对着沉重的行李时,晓静伸过来的手温暖而有力。那天的晓静安然地站在楼下,挺秀的身姿如一株小树,健康粉红的笑脸上洒满阳光。忘不了春天的那个雨夜,当自己为北京的凌宇担心时,晓静偎在自己的脸颊上,在自己的耳边关切的低语。也许是自己的固执和偏激妨碍了她们友谊的发展,使她们至今不能贴近。当她看到田静文和端木灵儿、齐敏甚至是婷都亲密默契时,她时常感到一种孤单和失落。

        林佳挨了打,却忍着痛咬着牙闷声不吭。田静文日渐憔悴苍白冷漠,不再笑脸迎人,这让珍隐隐约约猜到点什么。及到联想到自己的事儿,想到凌宇态度的变化,珍犹如醍醐灌顶,清醒了许多。深思熟虑之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只不过要等孩子降生,等到时机成熟才能去实施,必须得有人为自己赌输了的青春买单,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珍就是这样的性格,偏执的近似于疯狂。

        华依姐姐见到珍时,珍正从教室里走出来。华依姐姐是来看望晓静和灵儿的,最近发生在这两个女孩儿身上的事儿让她震惊和心疼。对待这变色的情感,灵儿表现出的成熟大度和晓静表现出的脆弱激烈都让她揪心。毕竟是才十九岁的女孩儿,她担心她们承受不了心里的压力而迷失了人生的航向,不能让一段失败的恋情摧毁了她们。

        然而当华依姐姐看到珍时,就不是简单揪心了。她从齐敏那里断断续续听到一点关于珍的故事,感到事情很难办。现在她从珍那美丽的眼睛深处看到了绝望和毁灭,她感到内心起了一股寒气,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珍是最需要帮助的,否则,她必定毁了自己。

        华依姐姐把珍带到206,让灵儿和敏去寻找晓静,好静下心来和珍谈一谈。珍并不是太熟悉华依姐姐,只是感到了华依姐姐身上那种特殊的亲和力,让人一见如故,如沐春风。这种亲和力在田静文身上也有,不过没有华依姐姐的那么浓重。当华依姐姐伸出温暖的双手握住自己时,珍情不自禁伏在姐姐腿上大哭,嘴里含混的喊出了两个字:“妈妈。,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华依姐姐的眼里也流出了泪:“孩子,好孩子,不要怕,不怕的。”

        珍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感到华依姐姐的手轻柔的拍着自己的后背,好像小时候妈妈拍她入睡一样。珍感到很安全,好久没有这种又安心又温情的感觉了,她几乎一下子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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