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他能发表这样的见解而感到震惊,这种大学四年手机从未上过闹铃,从来都是自然醒,从来不看任何杂志小说的人,居然还知道这些。
“听起来倒不错,我们合计合计吧,反正现在我也待岗在家,有点事做总比闲着好,万一公司一开即火,钞票大把大把地从天上落下来,那多好。”我流着口水憧憬。
李海南说:“这是肯定的。”
林淑在旁边听了我们的谈话,非常看好这个项目,说造福了一方百姓,自己还有钱赚。李海南说造福别人他倒不感兴趣,主要关心的是别人的钱,燃烧别人照亮自己的事最好别做,但是如果需要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话,宁愿选择前者。
我给陈小玥打了电话,她说天气又热,又想我,我和她说代驾公司的事情,她表示极度支持,罗列了给人打工的十条致命缺陷,她这次去北京学习,是和公司签了五年卖身契的。
晚上我留在李海南的西餐厅吃广东师傅煮的火锅,那师傅倒也想得开,从前烧牛排的他,现在整天抱着川菜菜谱琢磨,还乐此不彼,说活到老学到老。
吃火锅的时候,李海南想喝酒,差点被林淑端起火锅泼他脸上,我也坚持不能喝了,他才很不情愿地说:不喝酒吃什么都没味道,大男儿志在四方,不喝酒算什么男人。
我平生第一次听到林淑如此彻底的反驳他:“喝酒的才是男人?你听谁说的?真正的男人只会把酒当作给成功助兴的饮料,而不是把酒当作推卸责任,逃避现实的工具。”
李海南愣了几秒,扯扯林淑的衣角说:“这不是快要成功了吗?我们的公司马上就要鹏程万里了,不喝了,不喝了,别生气。”
林淑的话对我产生了很大的触动,让我重新开始思考酒在我们生命中的地位。那些醉醺醺地历史,又止不住地在我大脑中盘旋。
吃完饭,李海南看没有客人,抱着吉他划拉着,哼着张震岳的再见。他弹完一首,让我弹,我弹了一首《最爱的人伤我也最深》,他说:你弹得还可以,就是唱的有点难听。
我们那天晚上谈了三个多小时,并写了一个简易的计划书,这也许是在没喝酒的状态下,我和李海南对话最久的一次。林淑趴在桌子上听我们讨论,音响里放着萨克斯版的《如果爱》,旋律轻柔而忧伤,她都顶不住睡着了。
我问李海南需不需要做个市场分析,他说:“没用,分析什么啊,简直浪费钱,实战才是真理,我这个西餐厅就瞎分析了一阵,吃亏不能吃第二次。明天早上我八点过去接你,去趟工商局问问,待会我就去网上征集一个公司名,明早就能收到上百个。”
“你这种练摊思维能行吗?我觉得还是得分析一下。”我有些怀疑。
他斩钉截铁地说:“市场分析是在有市场的情况下做的,咱们这个是要创造市场,你分析什么啊?”
那天回去,我也想了一整夜。关键的关键是公司这俩字儿一直让我恐惧。
第二天,李海南七点半真的打来电话把我叫了起来,二十分钟以后,在楼下狂按喇叭,他的果然已经该淘汰了,喇叭叫得力不从心,一副没电了的样子。他戴了一个遮阳帽,挡住额头上的疤,还没拆线,看着挺恐怖。一碰头就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公司名称,他说:“他们想象力比我们还匮乏,什么万鹏、周远,这些名字先别说重名,光俗这一点我都看不上。这个还不错,晚安代驾,听着感觉还行,通俗易懂。现在全国公司多得像牛毛一样,幸好我们这行刚开始,不然想名字就可以让你到崩溃。”
我又看了看纸上的其它名字:安夜、永德、便捷……
“晚安代驾,也不错。你说现在的网友怎么这么热情?一晚上就收到这么多?”受了他的心理暗示,我也这么觉得。
“给钱的,大哥,要不谁理你。”李海南发动引擎,道。
名字这东西和古玩一样,有比较才有价值,别的太烂,才能凸显一个的好,好比现在出土了武则天的自慰棒,这是无法估价的,因为没有类似的比较。
我们先去买了三张一千块的沃尔玛购物卡,然后去几个他事先找好的地方看写字楼,路上经过一个一串英文的名品店。他说要办点事,然后进去刷了卡,提了一个很大的购物袋出来,我隔着玻璃看橱窗里模特身上的衣服,怎么看都是四十岁以上的风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