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去世了,我回家了。”
秦淮慢慢挂掉电话。一个人默默坐了一会。从椅背上拿起大衣推门出去了。
就快要过年了。
时间,生命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掌握不了的。有的时候人的岁月突然就在一处卡了壳,谁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青春可以挥霍。有一天她会知道,情爱是这世间莫大的奢侈,尚且浪费得起只因年轻。
大年三十前一天,秦淮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去探望刘储一家。她特意避开了刘晚和苏皖。她怕刘储工作忙养成的习惯不按时吃饭,这样守灵来回折腾几天他该吃不消了。
“刘储,地上凉。跪一会就起来吧。”
刘储对她轻轻笑笑。
秦淮的心颤了颤。这个男人每每对她如此笑,心里总是装着事的。她扶他起来坐下,还怕不够周到,把所有的菜都摆在他面前。刘储只是泛泛的夹了两筷子。秦淮看着焦急,拿了一双筷,一口一口地喂给他。
刘储静静看着她。
后来,后来,秦淮对刘储毕生的眷恋,都卡在这一段长长的注视中。然而余生,就是自己制造出的幻像,然后摆在眼前,不断将它放大,放大,延长。
苏皖手里的包袋全都掉在地上。
她双眼圆睁,惊悚的像是看到了鬼。
秦淮对上苏皖凌厉的目光,心里疯狂的长出尖刺的芨芨草。绿得发诡,撩得她肝胆俱损。
刘储似乎只是一刹那的震惊,随即很镇定。
“你怎么来了?”
“我来了很打扰你们是吗?”
秦淮不可思议这样一对凶狠的眼神,竟能说出此般幽怨的话,太无辜。
“苏皖,坐。”
苏皖紧紧的看着两人,就是不肯移开目光。动也不动。似乎这样就可以把他们永远抹去,消化。
“苏皖,我很抱歉要在这要的场合地点对你说这些话,”苏皖是个明白人,她悲戚的转过头来怔怔的看他,一言不发。只是眼神痛的发指。
“我们要分开生活了。”
刘储直视她的双眼,就像再说一件平常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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