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她想起了什么，又笑着说：“小，你要像你爸爸，心好，文雅，老是抹不开面子，不愿人打扰还要请人早点来。”
“不，小，你要像你妈妈，心狠，果断，请人吃饭还要让人晚点来。”
我们搂着笑成了一团。
雨儿有了不起的随遇而安的天赋。她一向无忧无虑，爱玩爱笑。她的笑清脆响亮的一长串，在朋友圈里算一景。在她怀孕的那一年里，我们的朋友纷纷出国去了，她觉得寂寞，也想走。自从发现自己怀孕以后，她不再提出国的事，心安理得地做起了孕妇。
有一回，朋友们小聚，在饭桌上调侃说：
“雨儿怀孕轰动了学术界。”
雨儿笑嘻嘻地说：“明年带我的女儿来你家玩……”
打断：“是女儿？怎么知道的？”
第一章诞生（2）
b接茬：“学术界的事，我们大家决定的。”
举杯：“我为世上又多了一个母亲而祝福，我为世上多了一个这样的母亲而担忧。”
举座皆笑，雨儿也笑。到家后，仿佛回过味来，问我：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你太省心，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她的确省心，怀孕后尤甚，天天睡懒觉，起了床又从这张床转移到那张床，把家里所有的床（有五张呢）都睡遍，慵懒得无以复加。她说，这叫练习坐月子。
“这么懒，生出个孩子也懒。”她母亲责备。
“懒了好带！”她答。
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捧着愈来愈膨大的乳房，侧身从镜子里察看色泽变浓的乳晕。
我旁白：“它一直在游戏，现在要工作了。”
“像头大象，”她噘嘴，“谁说这不是一种牺牲！”
接着向我宣布三条决定：一、她要躺着喂奶；二、孩子满月后就断奶；三、夜里让保姆带孩子睡。
孩子生下来后，她把这些决定忘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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