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骗镇,镇骗县,一级一级往上骗;
尽管大家心里明,还是一直骗到国务院。
周纪刚靠近廖远山,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廖远山笑笑,问他:“好听吗?”
周纪刚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知道两个小鬼在哪学的。”
廖远山问:“小朋友,这歌叫什么名字?在哪学的呀?”
做姐姐的回答:“在学校学的。好多人在唱,就跟着唱。我不知道歌名叫什么。”
周纪刚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妹妹说:“我叫牛盼弟,我姐姐叫牛连弟。”
周纪刚问:“哪个是你们家呢?”
小妹妹用手一指旁边的屋子,说:“喏,就这。”
廖远山和周纪刚目光交汇了一下,彼此心照不宣。
廖远山说:“原来,你们是康伯的孙女呀,我们正要找他呢。”
连弟盼弟姐妹俩很高兴,连忙把两人往家带。进屋一看,牛安康却不在。
连弟说:“阿公喂猪去了。我去叫他。”
廖远山拉住连弟说:“别急,我们在这等他。”
屋子很窄,光线暗淡。连弟从床底下拖出一张小板凳,请廖远山坐。周纪刚把堆在床边的衣服杂物往里推了推,坐在床沿。周纪刚是大个子,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一坐下,屁股底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连弟很懂事。从墙角拿过一个热水瓶,灶台上取两个碗,又在桌子的抽屉里翻找了一阵,握着一把茶叶,分别放在碗里,倒上水。给廖远山和周纪刚一人端一碗,乖巧地说:“叔叔,你喝茶。”
百姓苦啊!(2)
盼弟搬过一台小电风扇,对准廖远山,打开开关。
屋里最显眼的摆设是两张床铺,一大一小。大的是带顶的老床,床眉上雕刻着图案。油漆已经剥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床脚用青砖垫起,有一边断裂了,用木料重新接驳过。并排的一张小床是用两块床板架起的,床板下面,两头各放一条长板凳。两张床都铺着竹席,油光闪亮。大床的竹席中间破了个洞,用一块黑色的布片缝了个补丁。看得出来,蚊帐原本是白色的,时间长了,变得黑不溜秋,有几个地方打着补丁。
靠近窗口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散乱地放着一些东西,有小孩的作业本,万金油,还有几个瓶瓶罐罐。进门右手边有一个灶台,灶台边有一张小饭桌。水泥地板油黑,灶台边上黑呼呼一大块,像是什么汤水洒的。抬头看,半边木阁楼,中间一根横梁。横梁上钉一根铁钉,吊下来一根拇指粗的光管。最显眼的是屋子正中央墙上贴的毛主席像。
廖远山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又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说不出的难受,难以言表的沉重。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南方这么一个丰饶富足的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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