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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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郝曈匆匆拎了菜进厨房,郝爸咧嘴笑,目光追着女儿,直到看不见都不放。他一侧的脸眉眼和嘴在笑,另一侧却是严肃的木然,笑容在他脸上说不出的诡异。好在还能说话,只是口齿迟钝,说的含糊不清:“曈曈,吃什么好的?”

        说话间,口涎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郝妈忙拿他胸前挂着的毛巾替他擦了。

        郝曈系好围裙利落的炒菜做饭,油烟机的轰鸣声中大声吼回去:“米饭,过油肉炒豆腐,香菇油菜。”

        “又是豆腐,”郝爸爸失望的垂下头:“昨天就是豆腐。”

        郝妈擦去额头的汗,坐下歇口气,又累又热,满心烦躁:“一个星期没吃豆腐了,昨天吃的是饺子。”

        郝爸不理她,自己念叨自己的:“昨天的豆腐炒的太油,不好消化,我爱吃炖豆腐……”

        “刚跟你说了昨天吃的饺子……”

        “我现在是负担了,想吃什么都没人管……”

        ……

        厨房里守在煤气灶旺火旁炒菜的郝曈汗滴顺着脸颊、发梢汇集在尖尖的下巴,这是她讨厌夏天最主要的原因:高温天做饭无异于桑拿,可惜浴巾是身上的衣服。

        今年无论如何得买个空调,挂在爸爸的卧室里,他身体不如去年,卧床的时间多,真担心三伏天时他起褥疮。要买得尽快,这几天空调眼看着要涨价。

        吃完饭,洗了碗拖了地,郝曈迫不及待的爬上床。

        爸爸自从病后作息时间就紊乱了,拒绝上床,不停的和老伴儿说着话,摆布着她:要看书、要喝水、要去卫生间、要看电视、要吃雪糕、要喝水、要去卫生间……

        妈妈累了一上午,被指挥的团团转,最后终于火了,大声厉喝:“有完没完?你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

        郝曈听见了爸爸的啜泣声:“你嫌弃我是个废人……”

        其实,这样的分贝对困极了的郝曈基本上是摇篮曲,可就在大脑要睡去的同时,郝曈闭着眼睛爬起来,轻飘飘的进了客厅,把焦躁的妈妈推进卧室:“妈,我陪着爸爸,你休息会儿。”

        吼完一嗓子的母亲看到丈夫孩子般委屈无助的眼泪早就后悔了,有些哽咽,把郝曈往卧室赶:“你熬了一个夜班儿,你睡吧。”

        “我夜班儿不忙,睡了一晚上,连着休两天,有的是时间睡,你快去吧。”

        郝曈把妈妈赶进卧室关上门,看到父亲歪着脸冲她笑,笑容纯真的赛过孩子。眼角还挂着泪,混沌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

        郝曈心里一阵发酸:一场车祸伤到了他的脑子,虽然保住了命,却瘫了,活的浑浑噩噩。

        糊涂了也好,起码心里不难过。顶天立地要强的父亲如果还清明,又怎能忍受如此这样的活法。

        父亲没有睡意,郝曈担心他打扰母亲的休息,索性推了轮椅带他到小区里转。树荫下有无聊的男人扎堆下象棋,正好中了爸爸的意,竟然安安静静的看了起来。郝曈艰难的坐在几块碎砖头上,头搁在轮椅的扶手上,握住爸爸那只没有知觉不能动的手,竟然就睡着了。

        还是被出来找他们的母亲叫醒的,郝妈妈拿着她的手机和包满脸焦急:“你们医院来电话,说有人投诉你,让你去解释。”

        昏沉沉的郝曈“嗯”了一声,顾不得全身酸麻,背了包就走:“妈你别担心,解释清楚就行了。”说着说着就清醒了,全身冰凉:完了!医院正在狠抓服务态度,争取“零投诉”,被投诉一次要通报全院批评、要扣发三百块钱、年底评先进一票否决……

        不知是什么时候那句话惹了什么人,细想想最近她没和患者争执过啊,投诉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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