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br/
陆满偷偷拍下这一帧相,在医院往来人潮中痴痴地笑,就像曾经相机背后呼唤她的人。
然而并不是每一场梦都有人守护,她在梦里挣扎,痛哭,尖叫,撕心裂肺。
窗外是黎明前无孔不入的寂寞。
初春诗人写字,忧伤叠着忧伤,他们说每一片雪花都有归宿,路上却这么多丢失的心。
每每如一,高大的男人藏在黑暗中等待,对她招手,“来,快来,我的小美人鱼。”他手边摆满五彩糖果,飘逸裙摆,所有所有,小女孩们梦想的一切,如撒旦,用最温柔的笑牵引,“怎么哭了?又不开心?快来,有你最喜欢的小裙子。”
不,不可以去,一步都不要靠近。
那是食人的恶魔,嘴角还留着人血,新鲜热烫。
可是她阻止不了,一次次犯同样错误。一步步走向地狱。
她还那么小,对这个世界的丑恶肮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她承受,他抚摸她的脸,他抱她坐在膝头,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空气中是酒精发酵的味道,隐隐悸动,按耐不住的罪恶,他说:“我的小美人鱼,真是美,完美。”
他的手不知滑向哪里,她尖叫,求饶,叫爸爸妈妈,她要回家。他说:“嘘——乖孩子,不要惹我不开心,不然……我的小美人鱼,好不容易等到你,我真舍不得这么快结束……”
那么多眼睛,兴奋的,淡漠的,厌恶的,通通变成一双,一双麻木的眼,瞪得好似铜陵,死死盯住她——剥光的撕去鳞片斩掉尾的人鱼。
霍展年的脸孔一晃而过。
她惊叫,挣扎,终于从噩梦中逃脱。
“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眼前是睡眼惺忪的陆满,一张年轻的无邪的脸,写满关切。
她躺在病床上急促呼吸,像一只失了水的鱼,即将死去。
他以为她仍病弱,没有力气说话,转身去倒一杯温水,手臂环过她细软腰肢,撑起她的上半身,“来,喝口水。”脚上打着石膏,她渡过十个小时昏睡时间,连喝水都需要人帮忙。
走廊里传来些许脚步声,或许是护士来半夜巡房,陆满立刻躲到门背后,待她们走远才回到床边,低头说:“医院不许陪床,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回来。”
“陆满。”
“还要喝水?”他不敢看她,写在酸腐诗篇里的美好,看一眼都要心潮澎湃,久久不息。他只怕自己禽兽不如。
“你过来。”她开口,声音嘶哑,久病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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