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才吃完,就你这个死胖子胃大,真他妈能吃。”
阿眉一屁股坐在客厅旧沙发上,大声哭,要哭给卧室那个人听,死活不肯走。
胖子陈差点要跪下来求她,直到陆满说:“你喜欢待这,就坐着吧,随便你。”
胖子陈未反应过来,陆满已经进了洗手间,门栓拉动,他从里面把门锁死。
胖子陈无计可施,也只好投奔宵夜去。
屋子里一时安静异乎寻常,只剩三个人,他和她,还有一个她。拥挤得难以呼吸。
好在卫生间还设有一张狭小的窗,冷风呼啦啦闯进来,该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是生活的承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在想什么,呆呆坐在马桶上,等过一颗星星的璀璨与寂灭。
全身都口袋都翻一遍,烟呢?烟在哪里?竟然命烂到连一根烟都同他捉迷藏。这世界,这世界,真是他妈的操蛋。
她忍不住的眼泪,她委屈痛苦神情,她笑容背后哭泣,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不出来?知道又怎么样?宁微澜不敢说出口的名字,整个余家都没有办法对付的人,他陆满——一个生来被人踩在脚底碾压的街头古惑仔,又有什么办法?
要家财万贯,要万人敬仰,为什么他不是亿万富豪独生子,为什么他不是高层高官宝贝孙,为什么他不是三头六臂城市超人,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烟都找不到?
操操操——突然间发疯,对着墙壁一顿猛踹,斑驳的墙体被踢得轻微震动,一层层白色粉尘浮起来,呛得人鼻酸。
再抬头,一张早有裂痕的镜子,映出少年的眼泪与苦痛。
陆满啊,陆满,你他妈的真是……
真是没用。
没有用。
什么都没有,他妈的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事,正悄然发生。
阿眉从来不是安分的人,更不会因三两句话,甘愿退场。她壮着胆子,走进陆满卧室。
她的开场白,又快又直接,“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他给我抓麻雀,我给他送吃的。我们玩结婚游戏,每一次我都是新娘子,是陆满的新娘子,从来没有变过。陆满的兄弟们也认我是她老婆。他现在对你好,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图你有钱,最多就是这样。你看你已经二十几岁,老成这个样子,还跟时髦谈什么恋爱啊,赶快找个老男人嫁掉吧。陆满不适合你,真的。他最多也就是玩玩你,心里最爱的还是我,你看上次,他为了救我差点被人打死。算我求求你了,贱女人我见得多了,小三也见得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老还来当小三的。我跟陆满一路走来不容易,他真的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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