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到这张纸条,必须经过4个手续:1.进教室,2.翻书包,3.取文具盒,4.拿走。而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拿到这张纸条的,因为我的文具盒是有密码的,密码是666(我的密码是公开的秘密,因为所有的文具盒的密码都是666,龙超因为成功地把我的密码改成了444,所以经常对我大肆炫耀,可以说,要想在班里彻底地拥有自己的秘密,是不可能的)。而且,在我们班翻人家文具盒是犯盗窃罪的。此时此刻,老师也正在教师里巡逻,能办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代武学宗师……神姐!
果然,神姐拿着那张纸条严肃地站在我面前,手中握着“缘分纸”,对我说:
“你给我算算。”
看来我要更正前面的说法了,应当是“天算不如人算”,神姐虽然算不得天上的神仙,但至少比我们凡人高上八秆子,我还本想求她帮我算算我能活多少岁,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我沾了杨非雪的光,也帮起“神仙”来了。今天我总算可以在神姐面前,显示一下我的威力,我学着那些在外国人面前摆谱的青年画家,二话不说,蹙着眉头,先凝视厕所墙壁半天,再拿起手指头在已经不剩多少空白的墙上算起来(此厕所是我们学校历史最久文物,门口有个血淋淋的“女”字,内墙上的书法作品更是上厕所最好的消遣,比较典型的是“王翠花喜欢李二狗”“3+2=7”“张三是个王八旦”,美术作品也值得一看,低年级的比较单纯,画她们只会画的花儿朵朵和由几个圆圈组成的脸,高年级的则画“两个心心穿一个箭箭”)。
我刷刷地写了半天,手指头都磨短了一截,才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要跟谁算哪?”
“小……龙。”
原来,神姐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他呀!我为手上掌握了第20个人的秘密而高兴着,我写下“小凤”和“小龙”的笔划,奋力地在墙上“刷刷”地算着,经过了33轮的演算,结果终于没出来!我第一次碰上了循环数。不寻常,不寻常。
算缘法里面没有0份缘,循环数是不是就代表着没有缘分呢?我把这个不知是坏还是好的消息告诉了神姐,她的眼睛又见红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惹哭的,但我还是认真地想了个正当的理由安慰她:
“我还不知道你的真正名字呢,不一定准呢!”
她果然眼不红啦,鼻不酸啦,也不想哭啦!道: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和小龙的名字都是龙超起的,龙超这人没个准,给我们起过好几个名字,有抒情型的:凤如,龙沙;有凶恶型的:凤婆,龙魔;有压韵型的:凤飞飞,龙追追……”
我在姓名界可是元老级的人物,我对姓名学的独特建树,更是在姓名史上立起了一座里程碑。刚上幼儿园时,我就疯狂地爱上了一位女同学的名字“王美美”。
后来,标准竟降低了,喜欢“王红花”、”李绿叶”这一类的名字,特女性化,是那种男生叫不来的名字,只要是女生专利就行,因为我曾经有过被误解的沉痛经验。
记得刚上幼儿园的时候,要领园服,男生的园服上有个男娃娃头,女生的园服上有个女娃娃头,就像国际标准厕所的标志。为了省事,老师把全班同学分成男女两队,老师一念完名字,就立刻凭直觉说出该分到男队还是女队,比如:“王美美……女队!”
奇怪的是,这招百试百灵,真的光凭名字就可以猜到是男是女,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我了。
当老师念完“蒋方舟”这个名字时,犹豫了半天,终于把我划到了男队,所以我幼儿园的园服,一直是男生的。那时我的头发被剪得奇短,而且园服是不能换的。好在幼儿园是男女同厕,才使我免受女性同胞的驱赶和攻击。
到了小学,虽然我的名字没变,由于我长得比较女性化了,所以被误会的机会比较少了。这时候的我就变清高了,喜欢“王冰清”、“李玉洁”这种名字,虽然也是男生叫不了的,但是却美得多,一听就是纯洁少女,圣女贞德。反正就必须带上“冰”啊,“雪”啊这类的字眼。我最喜欢一个名字,叫“白如冰”,既美,又有“冰”字,而且还吉利。
书归正传,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在这僵持的时刻,就能够显出专家的重要性了。我清清嗓子,笑道:
“你知不知道还有另一种算缘的方法?”
她惊道:“真的假的。”
我道:“这是一种古老的,神秘的算命方法,它往往成为男女结婚之前经常用到的一种算命方法,它简洁方便有效,适合咱百姓人家……”
她打断了我的话,简单明了,直入正题:
“到底是哪种算命的方法?”
我像在宴会上吐枣核一样,慢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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