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怜八撒地拽着我的衣袖说:
“蒋方舟,你别跟老师说行吧?”
看我无动于衷的样子,又继续厚他的脸皮。就这样你怒我厚,我厚你怒,我们僵持了一分多钟,我把怒火转移到他的那本语文书上。希望从上面找到一道题的答案,直到我确定上面没有答案时,我才把目光收回。
范都都忽然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眉毛垮得吓人,说:
“蒋方舟,我不抄了,行了吧?”
我好象没说不许他看之类的话吧?我本来还想写一阵就在他的语文书上瞄一阵,现在也只好作罢。
当我不经意地抬起头时,忽然发现本校监考老师向外校监考老师指着我,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不时还朝我嫣然一笑,说完了,外校老师晃晃悠悠地腆着大肚子,撑着腰,笑眯眯地朝我走来。
爱因斯坦的兄弟巴基斯坦说得好:黎明之前总是最黑暗的,灾难之前总是忒平静的。
外校老师走到我的座位前,虽然弯腰困难,但还是不辞艰辛地俯下身看我的卷子,我羞红了脸,做作地捋一下头发,捋完左边捋右边,我实在不知道我现在是应该正常写作业,还是该简要向她介绍我的卷子,
她终于走了,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因为兴奋,步伐有点矫健,撑着腰的手格外用力,指尖都发白。
她边笑边向正在巡逻的另一位老师说悄悄话,那老师听后狂喜,激动地向我小跑过来,我不禁猜测,是我做得太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师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还是我做得不好,老师没法控制悲愤,不管怎么样,老师已经来了,这回捋头发已经过时,我只好挠头做思考状,老师仍不死心,我只好把动作加大,娇媚地伸了个懒腰,忽然摸到了一个长满了小丘的隆起的肉包,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师的鼻鼻,老师脸也红了,向外大迈一步,歪在墙上看范都都卷子,过了好一会,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走之前还半侧着脸,微笑着看范都都一眼。范都都无辜地问我:
“咋啦呀?咋啦呀?”
在后面的考试中,校长曾走进教室,也趴在我的桌子上,用眼睛帮卷子照了个光,感觉真奶奶的不爽!
语文就在一片混乱中考完了,下午开始了我的数学征途,来到学校才发现,自己没带尺子,踏破铁鞋去借尺子,可同学都以尺子太少,距离太大的借口不肯借给我,我只好把目光投到那个我本该想到的人——范都都身上。
于是,厚颜无耻的人换成了我:
“范都都,把尺子借我用用行吧?”
他竟然还摆谱:
“不行,你又没答应我不告老师。”
“我又没有告老师呀,我只是跟几个人讲了一下。”
范都都只好带着疑惑的眼神把尺子借给了我。一个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同学,终于在门口叫出了那句我们不想听到的话:
“监考老师来啦!”
《》4…电脑教室(3)
《》4…电脑教室(3)令我轻松的是,监考老师竟换人了。换成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妇女。自以为黎明可以来到,可以不受监视,不想刚发卷子,老师就在最后一排,换言之,就在我身后“啪”地一声坐定,考了五分多钟,身后的老师忽然“嗖”地站起,照例走到我的座位前,我以为他的下一个动作,又是俯身,不料,我身边的一张还没写过的卷子,忽然被老师拿起来,左看右看,仿佛要看穿了才痛快。
正在他看卷子之际,我的笔套突然狂滚不止,滚到与我一走廊之隔的蓝鹃脚边,我用手语表示那笔帽的主人是我,蓝鹃刚准备把笔帽递给我,忽然发现我旁边站了个彪形大汉,递笔帽的手有些迟疑,最后终于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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