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公翻了个身,嘟囔说:
“好,明天我带你去看神经科。”
忽然,我看到讲台上赫然躺着一堆零件,组合起来就是:
红——外——线!
老师见我的目光锁定在那一堆破铜烂铁上,极不自然地把它扒拉扒拉,拢成一座小丘。
《》4…纸杯烧水(1)
《》4…纸杯烧水(1)二十
我爸见识广,什么人都认识,可谓“生张熟魏”,大到电影明星,小到个体户,农民,都跟他们有所交情。
今天,他兴致冲冲地回来,强行捧着我的脸,对着阳光看一看,然后戳着我脸上几颗不大的色素痣,神采奕奕地说:
“你看你,酱油醋吃多了吧?以后不许吃糖醋排骨咕噜肉了。幸亏我在车上认识了一个整容的,她说,能把脸上的痣给整掉,还不要钱呢!咱下午就去做手术!”
我悲喜交迫,我这几颗痣虽说难看点,但也不至于破了相,也没有长大的趋势。整容,在我的心目中从来都是可怕的,常常动刀动枪,传闻传得好:隆鼻子,取的是小脚趾上的骨头;换皮肤,取得是屁股上的肉,割眼皮,用的是倚天屠龙刀;整掉痣,不知使的是不是红缨枪。
爸爸掏出一张粉红色的名片,要递给我,既而又收了回去,神色略有些不自然,我意识到不对头,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爸爸终于不情愿地把那张名片给我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名片上写着:
“祛黄褐斑,蝴蝶斑,重睑,隆鼻,隆胸,嘴唇漂红,乳头漂红,阴道缩紧,修补处女膜,一次手术,永不复发……”
我看了,一唱三叹:一叹自己不知不觉地就上了贼船;二叹那美容师也许会顺便给我弄个乳头漂红,阴道缩紧;三叹自己可能成为报纸上“整容成毁容”的一员。
我吓得魂不附体,立马改变了主意……我不去了!当我决定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公共汽车上。
到了医院,我们问了三个师傅,上了五层楼,拐了十八弯,才找到偏僻的美容整形科。每走一步,我的心都颤一下,一共走了一百多步,我的心都快颤掉了。
进了整容室,只见墙上贴满了整容前后的照片,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整容前一个惨烈的大嘴和整容后含蓄的小嘴,墙上还有一大张眉型示意图,有“豪放眉”、“烈女眉”“巴黎眉”、名字之奇形怪状,不亚于“情人梅”、“酱杨梅”、“话梅”,所有的眉毛,都淡淡的,整齐的,剃过的,只有个形状,里面的眉毛一根一根的,小心谨慎的,像兑了水的淡墨,看得人急死了。
见了久仰的医师和她的徒弟。那医师从始到终都戴着白口罩和红胸罩(是她帮我挖痣时,我从白大褂敞开的领子里无意中看到的)。那徒弟长得甚是奇怪,高鼻子陷眼,像外国人,很是不对头。
手术前,女医师先叫我洗洗脸,难不成嫌我脏?不过,洗出来的水的确是黑的。
我躺在床上,那个床比我们家的沙发舒服多了,而且徒弟还温柔地给我盖上被子,虽然被子上有股刺鼻的香水味,但舒服程度还是不减,就要开始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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