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以芗扬着令人心痛的笑容,把他抱入怀中,喃喃道:“我想你,想你到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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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山花烂漫时18
南就这样被紧紧抱住。这样的紧。
这样的紧。
就好象生死离别的恋人再次相会,须臾都不能分开。
他在一瞬间,就说不出话来。
该说什么呢?
这样的刻骨,原本就是一种无言深处。用语言又怎能刻画出那在辗转反侧中所感到的椎心。南想:穷尽这一生,他都还不清以芗了。他是何德何能,如此人物怎么就会属于他呢?
以芗在他耳边轻轻低诉:“南,你明白吗?你能明白吗?我好象迫切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你一定要明白,我曾经这样怕过,现在还是这样怕,怕你不要我了,怕你离开我,怕你对我倦了。如果真有这样一天,我该怎么办?你摸摸我的心脏……看,到现在还‘砰砰’直跳。”以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慌乱地拉着南的手,去摸他厚实胸膛后边沉稳跳动的心脏。
南一下子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触摸着真实的跳动,他的手都颤抖起来,只好笨拙地环过以芗的身体,抚慰地拍着他的背,嘴里说着:“我明白,我明白。你一定要相信,不会有离开那一日的。我会陪你到断气的一刻。”
以芗还是抱得死紧,喃喃道:“你可要保证,你可要保证……”
月光很清冷地洒下来,照在他们身上。只见南一面抚着以芗的背,一面安慰着。空旷的火车站门前就两个人站在那儿,久久地站在那儿。
第二天,南一大早就赶到录音室去做他的唱片,而以芗则睡了个懒觉。因为这天正是他去医院拿检查报告的日子。南回老家的那天,他便去医院做了彻底检查。但其实很快他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因为他连想念他的宝贝都来不及。
他以为他的宝贝不过离开几天,自己能好好度过去。可在南走的第二天,他便焦虑起来。一会儿担心宝贝没吃好饭啦,一会儿又担心他睡觉会着凉。总之,坐立不定,寝食难安。偌大的一栋别墅,在他认识南之前也照样一个人住,现在却觉得分外空旷,寂寞到无法忍受。被子上留着他洗完头时的清香,墙壁上有他的涂鸦,餐桌布也是残存了他吃红烧肉无心落下的汤汁。
以芗突然明白了古人为什么说“思念成疾”,他想自己真快要疯了。倘若有一天南真要离开他,自己还能强迫他吗?如果就任他走了,自己的后半生又该怎样过呢?他会不会心痛而死?
这般想着,司机已经送他到了医院。他戴上墨镜,深呼吸一口,迈着坚定的步子进门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他白着面孔出来,魂不守舍。脑中还回荡着医生的话:“尹先生,您已经是严重的肝功能衰竭了。从您的病史和片子来看,原本您就有先天的肝功能缺陷,后来好象受过重击,肝脏大出血。最近又遭硬物捶打,一直在恶化的病情终于突然爆发。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多……也就半年多时间了。”
医院外正是明晃晃的阳光,热烈地照在以芗的头上,于是他的心也滚烫起来:想不到,想不到家族的遗传病终于还是落在他身上,他还是没能逃过去,他还是在离幸福唾手可得的地方倒下。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南一辈子,让他免于生活的艰辛、免于社会的压力、免于别人的歧视。但现在,他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他不能再霰p吹氖鼗ど窳恕?
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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