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孤僻的靳依君在看了谷子蓉一眼後才缓缓开口,「我今日前来,是想向谷姑娘道谢的。」
「叫我子蓉,我实在是受不了姑娘这两个字,还有,我做了什麽你要向我道谢?」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还说了那些话点醒了我,让我……」
「停!不用说了,我懂了,你今天突然跑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如果是,那你就可以免了,救你一命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何况还有赏金可拿,何乐而不为;至於我说的那些话只是不愿看到我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打算再死一次让我又辛苦一次罢了,所以你也不必对我存有什么感激之心,好吗?」
一大串话语直冲入靳依君耳中,她瞠目之馀,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谷子蓉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决定给她一些消化的时间,於是顺手端起桌上仆人送来的甜汤,正想优闲的啜上一口时,一掀碗盖,一股奇特的香味冲上她灵敏的鼻端,她脸色一变,随即放下碗,还来不及掩饰就被一直盯着她的靳依君发现了。
「怎么了?」她的眼中浮现疑惑,虽然只见过谷子蓉几次面而已,细心如她却从未看过她失了镇定。
「没事。」谷子蓉脸色已恢复镇定,接着她自嘲的撇撇嘴,道:「看来我继续留在王府的举动,已经惹火了某些人。」
「什么意思?」靳依君有些明白又有些迷惘的问道。
「跟你没相干的,你不必知道,我看你先回去好了。」谷子蓉微拧起眉看着桌上两碗甜汤。
「汤有什麽不对吗?」靳依君顺着她的视线,目光也投向桌面。
「没什麽不对,只不过是加了料罢了!」谷子蓉不在意的摆摆手,再次撵人,「好了,你该走了,以後没事也少来找我,知道吗?」她可不想让靳依君遭受池鱼之殃。
於是靳依君就被谷子蓉匆匆赶走了,带着满腹的疑问。
待靳依君离去後,谷子蓉仔细将桌上的甜汤研究了一番,确定自已刚才所闻到的香味并没有错。她微吁口气,暗忖古代人果然不比二十世纪的人更忠厚老实,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在二十世纪时她钻研中医,尤其喜爱研究那些对人体无益反而有害的药草,所以今天才能逃过一劫。
甜汤中被人放置了一种毒花的花苞,此种花长相近似菊花,如果误食了未开花前的花苞,会造成腹痛如绞,虽不致命,但是那种痛可难受的哩!所以可以确定下毒之人只是为了要警告她而已。谷子蓉完全了解其中富含的警示意味,只是不知下毒之人是哪个「她」?
看来自己真是要自求多福啰!谷子蓉自来到古代所渐渐放下的警觉又跃升心头,眼中闪着如同在二十世纪时的冷然光芒。
或许她该庆幸古人毕竟还是笨了些,才会选择了这种会散发异香的毒花,供她辨认。
另外,或许她也该准备一些解毒良方放在身边,如果她还想继续平安的待在定北王府。
***
日子匆匆过了十天,谷子蓉依旧没有离开定北王府,而靳茗雷仍是无消无息,不曾再到向星小楼。
谷子蓉不知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只知道想迈出王府的脚步非常沉重,内心更是唾弃自己的不潇洒、不乾脆。
就在她犹豫的同时,那个隐在背後的主谋仍是不定时的下毒警告她,似乎非逼到她自动离开不可,而此种「刺激紧张」的生活也帮助她度过不少无聊时光。
一晚,当谷子蓉正拿着一株由向星小楼後梅林摘来的奇花研究时,靳茗雷毫无预警的出现。
靳茗雷看着端坐在窗前软榻上的谷子蓉,对她脸上那种惬意平静的神色心生不满。原来这阵子他刻意对她的冷淡及不闻不问,并没有造成她的困扰,她的绝色容颜上连一丝憔悴的模样也没有。思及此,他脸上神情更冷,深邃的黑眸更加阴沉。
谷子蓉美眸迎上靳茗雷那几乎穿透人心的强烈目光,力持镇定的心仍是不觉的绽放出一丝喜悦,看着多日不见的俊颜,才猛然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不悦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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