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容说说话,她开始亲热地和本宫谈心,谁知说着说着,就变了脸色,将一碗滚烫的茶向我泼来。”说着话,我恼怒的指了指碧绡长裙,果见碧绡长裙上一片淡黄色的茶水痕迹。“幸亏我家主子躲闪得快,要不然伤了主子贵体,你小小一个修容担待得起吗?”亚兰半跪着用手绢擦拭着裙上的水渍,一边冷眼斜睨着跪地不起的卢紫萱。卢紫萱闻言,一张俏脸更是煞白,越发称得涂着胭脂的红唇似乎滴出血来。燕红萝听我这么说,沉吟一会,就赔笑道:“想是紫萱妹妹一时失了手也说不定,贵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这次吧!”我见她这样说,一时到也发作不得,冷笑道:“好,这次就看在燕昭仪面子上饶你这次。不过,本宫的九龙簪因此摔坏了,这是皇上恩赐的宝物,统共没有几支,你可得陪本宫一支。要不然皇上问起来,本宫也保不住你!”说完话,也不看卢紫萱,板着脸就上了等候在宫门外的步辇扬长而去。“妹妹,快起来,已经入秋了,跪在砖地上,受了冷气可不好”燕红萝见我走远了,才伸手扶起卢紫萱来,用手绢掸去她裙上的尘土。因为跪得久了,卢紫萱有些腿脚发软,一个站立不稳,蓝若慌忙扶着她往内室走去。待到软榻上坐定后,燕红萝瞧见地上摔碎的九龙金簪和滚了一地的东海明珠,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却仍是一幅可惜的样子道:“妹妹,不是我说你,但凡有什么,你也忍忍,怎么就把这位皇帝面前的红人给得罪了呢?”卢紫萱心里好笑,却只是以帕拭泪,并不答话。侍立在旁边的蓝若边指挥小丫头把地上收拾干净,一边忿忿不平道:“昭仪娘娘并不知道原委,那庄懿贵妃今天突然造访,拉着我家主子说长道短的,无非就是想拉拢我家主子。您是知道我家主子的,一向对沈贵妃娘娘忠心不二,哪里听得进去。想不到那庄懿贵妃看着温柔,却是位泼辣的主儿,见说不动我家主子,就要使诡计陷害我家主子,那茶水和簪子都是她自己摔的,却赖到我家主子头上,要不是昭仪娘娘来得巧,想必我家主子已经……”蓝若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圈,索性坐到脚塌上呜呜哭泣起来。卢紫萱也转过身去,用手绢蒙着脸,无声的抽泣起来。“哎哟,我说你这丫头,瞎嚷嚷什么呀,也不担心隔墙有耳,瞧你把你家主子都弄哭了”燕红萝瞪了蓝若一眼,坐到软榻边软言劝慰着卢紫萱,“妹妹,想必是你无意中言语冲撞了贵妃娘娘,娘娘才会有此举,再说了,贵妃娘娘身居高位,肯指引教诲妹妹,也是妹妹的福气,是娘娘的恩宠啊!”卢紫萱被她这番话说得哭笑不得,冷笑道:“我卢紫萱是正室出身,在家也是呼奴使婢惯了的,我却不明白,一样是伺候皇上的人,一样是皇上的奴才,我又凭什么被她冤枉。”燕红萝慌地往窗外一瞧,一把握住她的嘴:“我的小姐呀,姐姐就知道你脾气直,也该有个避讳才是,这话叫人听去了怎么了得?”卢紫萱不屑道:“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不管她怎么威逼利诱,我就是不领她的情。”燕红萝笑着拉过她的手,“妹妹对娘娘的忠心,娘娘一定会知道。你放心,但凡有娘娘一日,也担待你一日,这簪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姐姐回报了娘娘,自然给你解决。她虽然得宠,不过这宫里主事的到底还是娘娘!”
翌日,燕红萝一早就到了出云宫,刚进门,就见春兰正踩着高凳摘芙蓉花,忙赔笑道:“春兰妹妹,怎么你亲自摘花呢,小心摔着。”春兰见是她,扶着树下来道:“原来是燕昭仪来了,给燕昭仪请安,奴婢手里捧着花,不便行礼了。”燕红萝一心只想回报卢紫萱的事,刚要开口,就听见沈贵妃在屋里喊道:“叫你摘朵花,怎么摘到燕昭仪身上去了,春兰你好得闲啊!”春兰伸伸舌头,碎步跑了进去。燕红萝跟在后面,瞧见沈贵妃正梳头,穿着织金的宫装,一头青丝挽成了梅花髻,一边插着根龙凤金簪,就等着这几朵芙蓉花了。沈贵妃伸手接过芙蓉,自己对着镜子小心地簪上,淡淡道:“别跪了,又不是外人。”燕红萝谢了恩,起身笑道:“臣妾来看娘娘装扮好没有/”沈贵妃斜睨了她一眼,似是不悦道:“有什么事就说吧。”燕红萝赔笑道:“是这样的,妩修容她……”沈贵妃点点头,“平时到没有看出她有几分烈性,你替本宫再好好观察观察,若是可以,到也能提拔提拔。”“臣妾知道了,只是眼下重华宫那位直逼着要九龙簪,可是妩修容并拿不出来。”“这是自然,九龙簪是皇上的恩赐,后宫里也只有我和她有,小小一个修容怎么敢奢望?”沈贵妃笑了,伸手从镜台上的象牙嵌宝首饰盒子里取出根金光璀璨的簪子来递给燕红萝,“你拿去给妩修容,她为我得罪了宇文月华,我这做主子的到也不能辜负了她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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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立后之争]
晚膳过后,窗外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却仍是掩不住后宫次第的灯火,似一颗颗明珠淌在雨墙上,风雨潇潇的辉煌。亚兰领着两个年青女子和一个小太监进来,跪在脚地上,“奴婢绿樱,檀云、小喜子给主子请安!”三人一起磕头道。“是你们?”我一听名字,从紫檀锦红海棠软榻上翻身起来,只见下面跪着的不正是昔日服侍过君绾的几个奴才。手指微颤,眼光从糅合了软金丝和孔雀翎的地毯掠到绿樱有些干枯的布满茧疤的手上,轻声问道:“你们,素日在哪里当差?”“回主子,自从瑞昭媛过世之后,他们便被发配到辛者库为奴。”亚兰在一边回话。“也罢,你们如今就在这里安心做事吧,以前的事情就忘记了吧!”我重新躺下来,宫墙上雕刻了壁花,洒了金粉的大朵牡丹一簇一簇的映在泥红墙上流光溢彩,让人如在梦中。
愈渐寒凉的秋风吹得殿前梧桐树枯叶纷飞,蓦然,一只雀儿扑棱棱飞去,冲破了雨幕。亚兰一掀盘金彩绣绵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宫女,仔细一看竟然是卢紫萱。“贵妃娘娘吉祥!”卢紫萱脱下斗篷行礼道。“妹妹不必多礼”我亲热的起来扶了她一同坐到软榻上,“昨日的事,姐姐只是情急之举,妹妹千万别生气。”卢紫萱垂首坐着,细密的刘海曳出一点阴影挡住了眼睫,“瞧娘娘说的,紫萱知道娘娘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沈贵妃更加信任紫萱,娘娘的苦心,紫萱感激不尽。”说着,从宽大的乌金云绣衫袖笼里抽出一支锦盒来,缓缓递到我面前,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支九龙簪。我笑意吟吟的拈起那支簪来,“可见她是有几分相信了,竟然舍得把自己的簪子赏给你。”卢紫萱点点头,我抬头看看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妹妹,如今你身份特殊,在我这里也不宜久留,以后我若有事找你,就会吩咐人在宫门外只悬挂一个宫灯,沈贵妃在宫中耳目众多,你万事要格外小心才是”我拉着她的手,小声叮咛着,她会意,一抄手捞起了帽子,将俏脸遮住大半张,福了一福退了出去。“主子,你真的相信妩修容?”待卢紫萱走后,亚兰悄声问道。“信与不信有那么重要吗?不过是彼此利用而已”我随手把九龙簪递给亚兰,拿起小银剪子修剪供在桌上的一品赫紫蟹爪菊花,“我瞧她比那颜紫俏要好些”边说着,手抓住一枝耀眼的旁枝“喀嚓”整枝剪掉扔在地上,“这菊花花枝太多,反而养分不足,连累了整棵菊花都长得不好,不如剪掉旁边多余的小枝,只留中间粗壮点的。”一回头,正好在铜镜里看见那个模糊的人影,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的笑容,原来我也有这样诡计的时候。
我斜坐在小床边看着佑儿、清儿熟睡的小脸,浓黑的睫毛密密的盖住眼帘,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红红的小嘴微微撅起。厚厚的棉帘轻轻被人掀起,我以为是亚兰过来了,对她轻声道:“你看,佑儿、清儿出落得多水灵,往后啊不知我们金陛朝哪家的闺女才能配得上?”亚兰并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我身后,我继续道:“但是皇子、公主都是皇上指婚的,赶明儿要是皇上不高兴了,给他们指了个丑八怪的河东狮,那他们可有得烦了,成日就象这样嘟着嘴生气!”“噗!”身后一声轻笑,我一惊转过身去,却是李君宇。“三郎!”我正要行礼,他把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你看朕这两个孩儿这么玉雪可爱,哪里会娶丑八怪,你呀,居然连朕也一起编排!”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勾了勾孩子饱满的脸颊,我大窘,低着头,“都是月华不好,三郎恕罪!”李君宇笑意更隆,一手挽过我搂在怀里,“朕要罚你,罚你每晚都陪着朕!”我的脸顿时红透了,雪白饱满的耳垂,丝丝纤细的血脉在肌肤下若隐若现,李君宇只觉得浑身燥热,一口含住我的耳垂,他的呼吸那么近,蹭过我的肌肤,让我一阵心烦意乱,双手抵着他的胸口,他有些意乱情迷的抓住我的手,“月华,你想要什么朕都依你!”“那,月华可要为两个孩儿向你这父皇讨个封了”说罢,酡粉洒白花的袖掩住唇,轻笑出声,笑意嘤咛纠缠在他的耳畔发梢,展转妩媚,眼波盈盈一绕,仿佛春风乍起吹起无限涟漪。他只觉得心中“怦”得一跳,天地间涌起无尽心潮,尽融在这一双眸中。他便有了痴色:“好好,朕答应你便是。”得到这句承诺,手里一软,倒入他的怀里。
祥庆五年十月二十六日,皇帝颁旨内务府:庄懿贵妃所生二子李元佑、李元清,赐封为贤亲王与礼亲王,食实封万户!一天之间各宫嫔妃前来道喜的又踏平了重华宫的门槛,太后亦有赏赐。晚膳过后,亚兰和刘福安领着宫里的大小奴才前来祝贺,“奴婢给主子道喜!”乌压压的跪了一地,挽翠、小螺又用雕漆托盘奉上两幅折叠整齐的刺绣蟒纹小披风和几件麒麟、长命挂锁之类的小玩意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呢,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只不定说出什么好话来”我细细的打量了那披风,针脚密实,颜色鲜活,做工亦称精美,故面色虽沉,口气却并不凌厉,“主子放心,奴才是关了宫门的”刘福安叩首道,我点点头,“到底是刘公公是宫中老人稳重些。”小碌子接口道:“主子有喜,咱们做奴才的也脸上有光,这些是我们大家斗了分子送的,微薄了些,主子千万不要嫌弃才好!”“何苦呢,你们若是有心,以后好生监管两位小王爷便是,你们月例本就不多,还要破费”我皱了皱眉,让亚兰到西暖阁去捧出一盘金银小镙子来打赏给众人,又叮嘱道:“你们的心意固然是好的,只是别看着咱们这会子风光就得意忘形,言行举止要格外小心,要是让有心人捏了错处可有你们受的”众人都称是,教训了几句,方各自散了。西暖阁里,九瓣镏金的莲花烛台上燃了数支明亮的烛火,亚兰来帮我收拾,把高高绾起的发髻放下,取下头上簪着的金钗、步摇。我穿了家常衣裳,斜靠在迎枕上,腿上搭着麝鼠皮小褥子,小口啜着花茶。“主子,如今两位小王爷地位稳固,你可少操些心了”挽翠不无感叹道。“是么?只怕更烦呢?”太阳穴隐隐作痛,我眯起了眼,檀云见状,用手指抹了薄荷脑油为我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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