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着头走路,不妨撞到了一个人,我连忙道歉,一抬头,我被吓到了:是林晨树,浑身透着冷冽的气息,两只手紧握成拳,恨恨地看着我,眼中的寒冰能把人冻成霜。
我呆住了,我好像在医院的时间呆得太长了,看他的样子,是不是看到了什麽?误会了什麽?
「不是的,晨树你听我说,你误会了,我刚才只是——」
林晨树一言不发,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但他猛地顿住了,抓起了我的手,天啊,戒指,他冷冷地看着我:「我的戒指呢?」
我的脸煞白,刚才讲妈妈说戒指的时候,我悄悄地把手上的戒指摘了放在包里,现在手上戴的是江南的戒指,天啊,误会更深了,我连忙去包里翻戒指,林晨树一把拽过我,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外走。
「晨树呵,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这个人怎麽不听人解释呢?
林晨树把我推进车里,不发一言,马上发动车子往前开。他把车子开得飞快,而且越开越快,他这是要去哪里?
这次真的很冤枉,我没有动摇,一点也没有,可他怎麽不听我解释呢,不管了,他不想听我也要说给他听,否则就这样被他冤枉我不甘心。
我说话的声音很大,几乎是用喊的:「我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这次我真的没有动摇,我只不过是和江南一起演一场戏,安慰一下他妈妈,如果我连这个也不能为她做,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那你干嘛和他抱在一起?」看他一副根本没在听的样子,可好像一个字也没拉下,我不由好笑,不是不听我解释吗,还是舍不得我吧?
我立刻有了底气:「他说他很害怕,怕妈妈真的这样去了,我就想给他一点安慰,我承认我选择安慰的方式不是很好,但我绝对是无心的,可当时情况就是那样,我就想给他一点安慰,没有别的想法,真的。」
「真的?」他的脸上还是没有笑容,不过神色却缓和了下来。
我正要回答,却不提防一辆大卡车突然从路口冲了出来,林晨树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在撞上的前一刻,他猛地把方向盘向右打,自己直直地撞了上去……
不是说在危险的时候人会本能地把方向盘打向自己安全的地方吗?为什麽他不听从自己的本能,在这麽危险的情况下,他把生留给了我……
我曾问过他有多爱我,他说胜过自己的生命,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有谁能爱别人胜过自己,原来竟是真的,可是——我要失去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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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是林晨树,穿着我第一次见他时的绿色衬衫丶牛仔裤,他微笑着:「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然後,他用一种很自信的声音对我说:「我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再然後,他的眼神变得忧伤,最後,我听到他说:「晓西,再见。」然後倏地一下不见了,我拚命找,可就是找不到,怎麽找也找不到,我突然就醒了。
病床边围了很多人,有老妈丶北北丶爸爸也来了,我睁大了眼睛拚命地找,林晨树呢,林晨树呢?
我一把抓住北北的手:「晨树呢,晨树呢?他怎麽样?他没事吧?」
北北别过了脸,难道——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他死了?他怎麽可以这样?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跟他说,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和他一起做,我们说过要携手一生的,他怎麽可以一个人先放开我的手。
「我要去看他」,我还是不信,那麽鲜活的一个人,那麽爱笑爱闹的一个人,怎麽可能?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扭动了伤口,我痛得又坐回去了,我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丶脚伤多处扎着绷带,一动就钻心地疼,可这点疼算什麽,我努力着想再次爬起来。
妈妈按住了我:「小林他没事,只是伤得比较重些,等你好些了,能动了再去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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