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现他独有的专注与温柔。
但是在这一刻,颜采从乔宇川的眼神里读到了许多东西,失望,愤怒,悲伤,嫉妒交替闪现,然后又在下一个刹那,所有的情绪消失不见,化作一片迷蒙的混沌。
&(2)
他们静静对视,周围缠绕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寂静,乔宇川喉头上下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可最后他却意外地转过身,背对颜采。
“我洗了些水果。”他说:“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他应当刚从厨房出来,身上还系着颜太太的围兜,衣袖挽到手肘的位置露出结实的小臂,一滴滴水珠顺着手指滴在脚边。
颜采说了声:“好。”声音涩得像是卡在喉咙口,乔宇川侧过脸点点头,迈开步子朝厨房走,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深处。
颜采回到客厅,正中间的桌子上果然摆着盘切好的苹果,一片片月牙状的果肉立在圆形的果盘上,整整齐齐,看得出摆盘的人花了不少心思。她拿起一片用力塞进嘴里,咬了半晌吞下去,没吃出什么甜味,只觉得莫名发苦。
离开之前,时间已近半夜,颜太太对乔宇川发出盛情挽留,直说晚上开车不安全,乔宇川大可以和颜采在她以前的房间里凑合一晚,等天亮再回去,他们却双双拒绝得很干脆,见二人不乐意,老人家也没再坚持,只拖着颜采的手,再次丢给她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车子疾驰在月黑风高的外环线上,或许不该用月黑风高来形容,因为窗外完全没有要刮风的迹象,天朗气清,炫目的圆月挂在天边,对这个以换季大风天出了名的城市来说,属于整年都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开车的人是乔宇川,这是他的要求,颜采没拒绝,她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车子里回荡的音乐由来时的海菲兹换成了玛丽亚凯莉,提琴曲与流行乐最大的区别是前者你只能用耳朵傻乎乎地听,后者还能动动脑子跟着唱上两句,颜采真的受够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沉默,从坐上车开始,她就不停想要挑起话题,可惜险些被乔宇川一通只会发单音节的“嗯”给憋出内伤,她不知道自己触到了乔宇川哪根筋的眉头,反正从院子里那场惊心动魄的对视开始,这样的沉默在二人间就像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于是她开始唱歌,但显然她身上的优良基因都用在了脑力运转上,对音乐感知的天赋明显差了一筹,第一个高音飚过去的时候,调子已经跑得不能再跑。
乔宇川终于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颜采适时闭嘴,将班门弄斧的感觉从脑子里一扫而去,她明知故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刚才那句你已经降了,结果还能唱黄。”乔宇川说得相当实诚。
“不是每个人生来都能当明星的。”颜采伸出手指将音乐声调小:“而且我要是不唱歌,你打算整个晚上都给我摆脸色吗。”
乔宇川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没有给你摆脸色。”
“你以为我是傻子,这都看不出来。”颜采从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她直入正题:“说吧,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乔宇川轻抿着嘴唇不说话,颜采还想再问,视线偶然瞟向窗外,惊讶地发现这并不是回去的方向,公路往前延伸开始倾斜向上,城市零星的灯光在左侧若隐若现,而右侧是座拔地而起的山坡。
车子顺着盘山的路一直开到半山腰的位置才停下,乔宇川打开车门,对颜采说了声:“下车。”
颜采坐在车上没动,大半夜的乔宇川把她带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是什么意思,以前看过港片中无数毁尸灭迹的片段从她脑子里冒出来,她或许该相信乔宇川并不会对她怎么样,但这个场景也太过诡异了些。
见颜采不动,乔宇川索性替她来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握住她的手腕近乎是用架的让她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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