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国内办事处的顶楼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打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秦功穿着三四天没换的皱巴巴的衬衫,狼狈却宛如怒狮一样的闯了进来。
“你们把小寒藏到哪里了!?”
办公桌前的端丽女性没有停下手中的签字笔,她微微瞟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冷淡的说:“你的礼貌到哪里去了?要是我没有记错,我们母子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你就这样和自己的母亲打招呼?”
“bp;叶娴仪啪一声将手中的笔砸在桌上,严厉的提高了声音:“注意你的言辞!这是对母亲该有的态度?为了那个男孩,你还要变得让我多痛心!我还没有质问你怎麽会和一个男人胡搞瞎搞,你现在怎麽敢这麽理直气壮的来要人?!”
秦功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眼睛像是马上就要突出来一样可怕,他低沉的声音因为绷太紧,几乎带些颤音:“我知道你们无法马上接受我和小寒的关系,但是有什麽不满只要来找我就行了,为什麽要求找小寒!您在我面前都说‘胡搞瞎搞’——那对着小寒你说过多过分的话?他是我最爱的人,为什麽要伤害他?快把他还给我!”
叶娴仪知道儿子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坐回椅子,冷静的回答:“人不是我藏起来的,是他自己愿意走,我怎麽会知道他去哪了。”
“什麽!”秦功像只发怒的狮子,眨眼扑到桌前,他目呲尽裂的高声吼:“你们到底对他说了什麽!小寒那麽依赖我,轻易绝对不会离开我,你们到底怎麽侮辱他,才会把他逼走的!”
“我能说什麽?”叶娴仪皱眉看着面前已经走火入魔的儿子,严厉的说:“我只是告诉他你到底是什麽人,告诉他不要阻挡在你的前途上,告诉他认清现实的残酷而已!”
“残酷?”秦功突然大笑出声,却笑得悲伤,他一字一句的说:“您知道什麽是残酷?母亲大人,像我们这样出身就站在顶端的人,真的懂得什麽是现实的残酷?!您懂得小寒一个月到头舍不得买一件衣服,省着钱寄回老家的残酷?您懂得他因为性格温和,总是被同学欺负,被划烂课本、被拿来打赌的残酷?您懂得他因为自卑而害怕失去我的残酷?您懂得他为了我抛弃姓名和所有一切的残酷?您懂得他只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却因为世俗偏见而努力隐藏自己心意的残酷?”向来谈笑风生的男人,淩乱着头发,眼睛里满是血丝,像诘问般一句句道:“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孩子,他和您比起来没有一丝胜算,他无依无靠——唯一能依赖的人只有我,他比您有一万倍的资格来谈论残酷;您怎麽忍心去伤害这样一个柔弱的小东西?”
叶娴仪看着面前笑得比哭还让人心寒的儿子,心中既懊恼又担忧,“功儿,你清醒一点,我们是举世闻名的制药公司,最重视健康的公众形象,你作为继承人怎麽可以为了一个人而毁了自己的形象呢?”
“妈妈!”秦功睁大了眼睛,像是不认识自己的母亲,“您怎麽说得出这样的话?您把我的幸福放在哪里?您为了公司的形象可以牺牲小寒的人生?我可以不继承,我还可以做其他很多工作,我有自信凭借自己的能力过得很好——可是小寒怎麽办?没有了我,他要怎麽样生活?他那麽容易被欺负、他总是那麽单纯,他要如何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下去?光是想到此刻他不知道在哪里、有没有迷路、有没有吃饱穿暖,我就急的快要疯掉——您难道就一点都不内疚?”
叶娴仪目光有些闪烁,声音小了一些,但仍是说:“他也是男人,有什麽道理没了你就活不下去。”
秦功双目赤红,拳头捏的咯咯响,整个脑子都被自己的小护士占满,“您说的没错,没有遇见对方之前,我们都活得下去,也许因为性格的胆小和单纯,小寒顶多活的辛苦一些而已;可是现在,他把整个人生都送给了我,他已经决定为了我而活下去——即使你们看不起他为了我而活这件事,但小寒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全部都交给了我——你让他一个人怎麽办?”
“他很迷糊,分不清东南西北,要是没有我陪着,连百货大楼的出口都找不到;他不太会说话,别人一大群聊得很开心,他也只会傻傻的站在旁边羡慕;他性格温柔,即使被欺负了,也只会默默的承受,连抱怨都不会;他不晓得怎麽表现自己的优点,面试总是被别人比下去,找个工作都很辛苦;他是个死脑筋,这辈子说爱上我,就没有可能让另一个男人来保护他……他把最最珍贵的身心都毫不保留的给了我,而我为什麽连最起码的安全都给不了他?”
秦功一字一句自责的话,像是代替想要打在身上的拳头;叶娴仪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的记忆里,自己的儿子早熟而聪明,无论何时都是游刃有余,从未见过他这麽颓废愧疚的样子,那种揪紧的神情,像是早已经流下眼泪来一样。
不知该说什麽好,但是女强人依旧认为,这一时的痛苦在所难免,为了秦功好,自己的做法没有错。
半晌,秦功忽然抬起头来,眼里不再是刚刚的怒不可遏和冷嘲热讽。
用一种恳切的神情,秦功轻声说:“妈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考虑,所以前面的所有一切我都不追究了;可是,能不能答应我,假如我找回了小寒,您能试着去接受他吗?”
先前还有些无措的叶娴仪,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高声道:“这是什麽话!你还是不明白我都苦心吗!男子相爱有违伦常,你是想要气死我不成?我绝对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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