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药的药效还没散去,他躺在地板上目光呆滞地凝着天花板,眼里毫无光彩,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疲态。或许是药物的关系,他头晕眩得直作呕,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手肘处传来的剧疼更像是有人生生地抽掉他的骨头,痛得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昏迷前的那刻,他竟萌发了一个变态的念头,如果他死了,他的楚楚或许会来参加葬礼。
同一时刻,远在市的周延终于拐弯抹角地从微微嘴里套出了那个女人的消息。他枕着双臂,心里默念着女人的名字:“楚宋?楚宋宋楚?”
周延霍地睁开眼,猛然坐起。对了,是她,一定是她。下午他虽然只匆匆瞥见了她的侧影,但他敢保证,那人一定是大家找了很久的宋楚。这个认知让周延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
好不容易睡着的谈微微被他一惊一乍的行为吓醒了,嘟起嘴不高兴地问,“大半夜的,你干嘛呢?”
周延看她皱眉,忙半躺下来抚弄柔软的长发,哄道,“宝贝,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干完,你先睡吧,乖。”
谈微微扯开他的手,嘟囔着翻过身,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确定她睡下后,周延这才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走到客厅,拿出电话拨给江少卿,只是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急得周小六团团转,“怎么不接电话呢?”
在第个电话无回响后,心急的周延将电话直接拨给了瞿白,话筒那边被吵醒的某人暴躁地吼过来,“我艹,几点了,还让不让睡?”
周延不以为意,直奔主题,“老五,我今天见到楚楚姐了?”
“楚楚姐?”瞿白无意识地重复完,倏地睁大眼睛,瞌睡虫鸟兽驱散,“你说谁?楚楚?哪个楚楚?”
“还有哪个楚楚?当然是宋楚了。”周延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咱认识很多楚楚吗?”
“少废话,在哪里看到的?你跟她打招呼了吗?她怎么样?好不好?”瞿白一连串问题后忽然想到一个最关键的,“你有没有通知二哥?”
周延叹口气,“打了他许多电话,一直没人接,不知道搞什么?急死我了。”接着把巧遇楚楚的情况说了下。
瞿白听完摸了摸额头,思虑一番后交待,“既然她没发现你,那你先别去找她,我明天一早就去二哥家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周延嗯了声,又大致说了下从微微哪里了解的情况,两兄弟暗自唏嘘,不约而同地感慨,“二哥总算熬出头了。”
第二天,瞿白天蒙亮就赶到江少卿公寓,可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最后只得惊动苏木清才打开门。
苏木清一进屋便直奔卧室,推门看到躺在地上的儿子时,哇地尖叫起来。紧随其后的瞿白闻讯忙箭步上前,越过江母的肩膀看清了江少卿——他直直的躺在地上,双眼痛苦地紧闭着,一张脸惨白得像刚粉刷过的墙壁,而嘴边还残留着呕吐出的白沫……
第75章
江少卿醒来时入眼便是极目的白;萦绕在鼻间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提醒他身在何处。轻轻侧了侧身子;引起手臂阵阵裂痛,低浅的呻吟禁不住溢出喉咙。
下一瞬;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少卿,你总算醒了。”
江少卿转过头;逆着光看清床边站立的一群人;母亲和奶奶眼睛又红又肿;父亲和爷爷则神色凝重。费力启开好似已经黏住的双唇;他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水”字。
“水、水。”江老太太哭着指挥媳妇,“他要喝水。”
苏木清先将床摇高,再从床头柜上端起早已温凉的水,小心喂到他唇边,还不忘交待,“慢点喝,别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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