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只言片语。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孱弱地，颤抖地说了一句：“我，我想问你，你还回不回‘红馆’了？”
周围的人都默默地看着她，也有的人在为她轻轻叹息。
万雨刚站起身来，缓慢而凝重地说出：“我不会再去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红馆’转到你的名下。”
转到她的名下……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仿佛她千辛万苦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讨要一栋别墅作为分手的纪念？
姜蝶低下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泳池地面上的瓷砖，好像那里面有可以拯救她的稻草，可以快速带她离开这个心碎的地方。
这时，万雨刚转过身，往相反方向走去，说：“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我的朋友们正在搞聚会。”
“我……”她嘴唇颤抖地抬起了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又说出一句话，“把照片流出去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知道会弄成这样……”
万雨刚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然后，他光着上身，径直往泳池边的浴室走去。
姜蝶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原来，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原来，对他来说，解释不解释根本就无所谓。
原来，男人不再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在一场噩梦里面，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这时，魏琳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姜小姐，我送你出去。”
在回程的路上，姜蝶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表情、没有语言。魏琳坐在她的身边，叹息道：“你想开点吧。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又何必强求？”
姜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像灵魂已经离开的躯壳。
“实话告诉你，他们本来就是一对，现在在一起了，也算是众望所归吧。”魏琳又说，“你还年轻，又是个歌手，将来有大把的前途。别把这些放在心上了，嗯？”
姜蝶仍然是没有说话。
魏琳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面也有点不是滋味。“没办法，感情总有个先来后到。何况，你跟万雨刚的感情……毕竟没有他们那么深啊！”
姜蝶直愣愣地望着前方，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姜蝶，你好歹说句话啊！你这是傻了吗？”魏琳使劲地摇了摇她的肩膀，“为了一个男人，不至于吧？难道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猛烈的摇动令姜蝶吞下了一口唾液，她像是回过神来似地看着魏琳，轻声地说：“魏琳姐，你放心。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魏琳的心里仍然忐忑。像刚才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所爱的男人当众羞辱，如果换作自己，大概已经要癫狂了吧？她静静地望着姜蝶的脸，一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姜蝶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意，说：“嗯，没事。心里面干净了，清净了。输得精光，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场了。”
魏琳细细地体味着她这句话，竟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哀恸。这是经历过怎样的痛苦才能悟出的话？这个瘦弱的女孩心里究竟是体会到了怎样撕心裂肺的痛，才能呈现出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释然模样？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怕，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已经放弃了作为一个女人的一切。她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舍弃了。所以，她不痛了，或者说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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