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别人的感情的人,才是最可耻的。”姜蝶内心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出来,“明明不爱一个人,却不负责任地把她当成感情的慰藉,这真是世界上最卑鄙最无耻的做法。”
几句话把万雨刚骂得狗血淋头,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某种奇怪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好像一团雾气密密麻麻把他们包裹了起来。
姜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没想到时至今日,她竟然对这个男人还抱有那么多负面的情绪。她的责骂,她的怨恨,不正说明了她内心的脆弱吗?她口口声声地指责着这个无情抛弃她的男人,其实不正是在向他示弱吗?想到这里,她痛恨地闭起眼睛,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冷漠的声音:“你和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蝶,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吗?”万雨刚心虚地慢慢靠近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她的肩膀。
“你说呢?我们之间还有做朋友的必要吗?”姜蝶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掌,目光冷峻地望着他,“你跟我说这些话,就不怕陈雅怡误会吗?还是说,你打算脚踏两条船,让她也尝一尝被背叛、被抛弃的滋味?”
万雨刚的手停在半空,凝固的瞬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底流露出退缩,终于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他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
姜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当他是在无病呻吟般地装可怜,讥笑道:“陈雅怡过来找你了。我不妨碍你们了。”
这时,陈雅怡已经慢慢地走到了他们旁边,疑惑地问:“雨刚,你们在做什么?”
“陈小姐不要误会,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姜蝶朗声说,“我和你的男朋友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万雨刚快速地瞥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低下头。
陈雅怡皱了皱眉,仍是笑着对姜蝶说:“姜小姐真会开玩笑!”
“是吗?我怕我的玩笑并不好笑。”姜蝶说,“陈小姐有时间就多陪陪你的男朋友,他最需要的人应该是你。”
说完,她不顾陈雅怡的满脸愠怒,摆了摆手,走出了庭院的大门。
凌晨时分,万雨刚独自驱车来到“红馆”。管家和张嫂他们都已经睡下,偌大的别墅里面黑暗冰冷,没有人气。万雨刚轻轻踱步走上二楼,来到姜蝶曾经住过的主卧房。打开一盏昏黄的小灯,他颓然地在床边的一张沙发椅上坐下,感到浑身疲惫。
姜蝶从菲尔斯堡绝然离去之后,当天晚上张嫂就打电话告诉他,姜小姐已经收拾行李离开了红馆。明知道赶过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仍然开着高速的保时捷赶到这里。当时,这间卧室很整洁,看不出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姜蝶只是收拾走了她来时随身带着的一些衣物,其他的东西全部留了下来。他平时买给她的衣服、饰品、小玩意,还有他们在上海、成都游览时买的各种纪念品,甚至是姜蝶从自己的公寓带来的,他们在东京买的东西。她的意思很明白,凡是跟他有关的东西,她都没有带走,她都不想要了……
当时,他怔怔地在这间卧室坐了很久,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这栋别墅是三年前黄东升名下的地产公司开发的,因为价格太过昂贵,卖得不太好。黄东升来向他兜售,说了一大通好话,还戏诹说可以用来金屋藏娇。一栋别墅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出于朋友义气,他买了下来,却一直没有住过。遇到姜蝶之后,他突然想起了这一处僻静雅致的地方,觉得跟姜蝶的气质有些相似,便找人拾掇了一下,还配备了管家和佣人。他喜欢看她住在这里的样子,喜欢她睡在这张他精心挑选的大床上的样子,喜欢看着她满心欢喜地打开衣柜,在他为她准备的琳琅满目的衣服中间犹豫不决的样子,喜欢听着她在耳畔温存软语,品尝她亲手做的早餐……这栋别墅,有她的存在就仿佛有了灵魂,有了家的温暖,让他无论在多么疲惫的时候,都想回到这里寻求安慰。他是真心希望她能够留下来,虽然他也明白这是奢望。他对她说出“可以把红馆转到你的名下”,实则是希望她能够接受这栋别墅,把这里当成家,一直住下去。即便他从此以后不能再踏足红馆一步,只要想到她在这里,便会觉得安心。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这一切已经被他亲手撕毁了。今天晚上,当他看到姜蝶挽着孙兆轩的手,小鸟依人般地站在他身边时,简直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他以为失去她已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看到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对着别的男人微笑,更让他痛苦千倍万倍。他知道不应该,却仍然控制不住想接近她的心情,想听她说说话,哪怕说出来的是些恶言恶语;想把她搂在怀中,把她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揉碎在自己的抱怀里;想狠狠吻住她的嘴唇,在她芬芳柔软的唇齿间流连……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对她的感觉没有消退,却反而越来越强烈?他一直爱着的人应该是雅怡才对,他一直等待着的人也是雅怡。就像姜蝶自己说的,他不过是在她的身上寻找雅怡的影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拥有了雅怡,却突然戒不掉她了呢?心脏随着对她的思念,一下一下地抽紧,他把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面,像一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般,痛苦得呻吟起来。
“少爷,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张嫂夜里听到动静,起来查看,“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万雨刚略略收拾自己的心情,低沉地说:“我过来看看。”
张嫂是心如明镜之人,不需要多说便知道他为何深夜来到红馆,还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面伤神。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好劝什么,只是说:“少爷,我去给您做点宵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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