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董扬一看到元秀,就不分青红皂白厉声喝道,若他手里有一把刀,或者一把剑,他就能当场砍下去。
元秀心里没有一点波澜起伏,没有一丝的悲伤怨怼,董扬于她是陌路人,他大声喝骂也好,冷嘲热讽也好,她是不会再为了他而有所动容。
被逼着搬回董家,她只想清清白白的不沾染董家一点,只要董扬不碰她,她愿意放下昔日的骄傲。
董扬这一声‘贱人’,让她对董家人的劣根性有了新的认识,董家有董扬这样的后人,日后想必能‘发扬光大,流芳百世’。
“没有听到我叫你吗?!”董扬看元秀不动,拧着眉毛吼着,他以为那一声‘贱人’出口,元秀不会无动于衷,只要她表现出愤怒、屈辱,他就能再接再厉将她羞辱的灰溜溜滚回秋竹院去。
偏偏元秀像是没有听到他喝骂一样,仍然背对着他,不肯转过身来面对他,董扬有一瞬间的泄气,转而又恨恨想着元秀不知廉耻,才会对他的辱骂无动于衷。
“父亲当日说老爷为人谦和,是我一生的良配,可自从我嫁过来那一天起,我瞧着,听着,老爷也不像是个谦和的人,反倒透着一股子冷酷无情。”
元秀的声音很压抑,是饱含哽咽的那种压抑,虽然董扬看不到她的脸,却仿佛看到了她泪流满面的指责他。
“你元家不仁不义,休怪我这样对你!”董扬一点也不觉得董家是背信弃义,他一心想着是元家强行将元秀塞了过来,才会害的他在跟董严氏一见倾心之际,还有一个拖累。
“老爷,您说这话亏不亏心。想当初,若没有我元家,若没有我父伸出援手,为董家奔波行走,董家能有今日的鼎盛吗?”
元秀的肩头一耸一耸的,显见是哭的伤心:“就算是元家败落了,你们董家将我赶到秋竹院,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在秋竹院吃了三年的粗茶淡饭,不过刚被二夫人接回来,老爷就怒气冲冲前来向我问罪,还口出恶言,我原以为老爷念起了元家的好,不忍再让我在秋竹院里吃苦,竟不知老爷如此厌弃我……”
拿银红丝帕捂住脸的元秀,猛地转过身来,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她边哭边说:“若老爷不愿看到我,何不给我一纸休书,也好过这样羞辱我。”
元秀不哭则以,一哭就给他哭了个一塌糊涂,还口口声声向他要休书,竟是想要离了董家!
董扬厌恶的看着元秀手里的银红帕子,他现在才发现元秀也是满头金晃晃、明灿灿。又在这金晃晃、明灿灿中间,显出一朵大红牡丹,要多艳俗有多艳俗,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
不过,厌恶归厌恶,董扬心知肚明元秀要的休书,他是拿不出来的,不说上面有董母压着,下面还有元家救董家的恩情。不管董家放出了多少破坏元家名誉、破坏元秀名声的损招,但元家救了董家是事实,在人们淡忘这件事之前,休书是坚决不能给的。
“老爷,不想给我休书,又如此厌弃我,这叫我今后如何在董家立足?”元秀继续呜呜咽咽,大有水漫金山之势。
“董家没有你立足之地,你……回秋竹院去!”董扬猛地顿了一下,才将那个‘滚’字吞下肚去。
“不是我要回来,而是二夫人接我回来,老爷想让我出府,何不问过了二夫人再说。”董扬在看着元秀,元秀也在丝帕下看着他,看着他眉宇间的厌恶越来越多,看着他越来越不耐烦站在这屋里,便知只差一步,就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了。
“你!”董扬被气得噎了一下,明面上是董严氏接了元秀回来,其实是董母下的令,董严氏是无权将元秀再送回去的。
“老爷,您来夏芳园就是为了向我兴师问罪吗?”
元秀的最后一步,终于让董扬无法再忍耐,虽然元秀仍然用丝帕遮着脸,但她这一句问话里,竟然让他听出了一丝娇羞和一丝期盼。
“不知羞耻!”狠狠的掷出这一句话,董扬挥挥袖子,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偏房。
他没有看到,在他背后元秀遮脸的帕子拿了下来,她清透、明亮的黑眸里哪有一点的水光,有的是淡淡的讥诮和放松。
终于将董扬赶了出去,元秀慢慢的坐直了身躯,应付过了这一回,董扬会有好一段时间不来打扰自己,她也就有了喘息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