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蔓开,躲开其他同类,但是在自己独自到达的角落里忽然发现已
经重复了其他同类都服从的统一安排,每棵树都长出尽可能多的枝
叶在尽可能多地收拾起傍晚慢慢移动、渐渐收敛的日光。
玄机发现自己刚才轻声的问话,在寺庙和麻雀和灰雀和杂树之
间显得巨大,仿佛在她问话的一瞬间,所有鸟都不叫了,所有风都
停滞了,仿佛一块卵石扔进池塘,水浅,砸在水底的另一块卵石表
面,发出比石头碰撞池水刺耳很多的声音。这声音随着涟漪慢慢消
散,消散到仿佛从来没有被发出来过,傍晚的寂静就在这时从寺庙
和麻雀和灰雀和杂树枝叶之间细密而丰富的空隙间升腾起来,从日
光慢慢移动开和渐渐收敛后的空隙间升腾起来。
玄机的身体在丝绸的僧袍里一动不动,她喜欢这种寂静,她从
来没打算用喉咙发出的声音让弘忍受到任何惊吓。在这寂静升腾的
过程里,弘忍的身体和寺庙一样一动不动,仿佛麻雀和灰雀和杂树
是弘忍从未摇晃过的影子。
弘忍一直盯着玄机的额头。玄机的额头饱满,额头上沿渗出隐
隐的青黑色的发根,发根发出和寺庙和麻雀和灰雀和杂树都不一样
的味道,和自己脖子上奇楠念珠的味道一起,一丝丝蜿蜒进鼻孔。
在鼻腔里混合而成的味道不像动物,也不像植物。
弘忍说:“你从什么地方来?”
“大日山。”
“日头出来了吗?”
“出来日天下和你和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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