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成希斯ァ
梦境的繁冗与尖锐似乎让我睡过了不少时辰,等我以一种短暂的清醒醒过来时,见那边老奶奶们舞剑仍没有消停的样子,推想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点。吞了半口浓稠的唾沫,又探了探杨帆的呼吸,她的脉搏已经非常的虚弱。我知道她的身体,我明了她的虚弱,我生怕杨帆马上就会死去。但我,却又莫名其妙地睡着了。睡眠中脑子在深渊中艰苦跋涉,有一会儿,我甚至希望自己马上死去;又有一会儿,我似乎听见有人建议道:“出去吃东西吧,不用管她!”最后模模糊糊中又仿佛听到了赵一平的声音,他用嘲笑的口吻讽刺道:“你忘了我们的野餐了吗?”
◇欢◇迎◇访◇问◇bp;第15节:荒地与正义狭路相逢(6)
也许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榕树下打牌者的吆喝声将我从错乱的梦中拖离出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口干舌燥。杨帆的小脸在我怀里扭曲着,惨白得无一丝血色,只见她的睫毛不断打着颤,青色的血管从额头横亘而过。
我轻轻地扬了一下手,杨帆就醒了。
她用嘶哑的声音问:“小峰,几点了?”
“十一点钟!”
“我们闯出去吧。”杨帆有气无力地说,“只要有饱饭吃,什么危险我都不害怕了。”我伸手遮住了她的口,说:“先不要冒这个险,走,我们四处转转看!”
这是一个荒弃了十多年的旧式纺织厂,共有八间大厂房。我们所处的侧门在最左边,往右过去依次还有三间大屋,从中央大堂垂直往外,又有四大间。环眼四顾,绝大部分的房梁都被凿空了,破墙断瓦上有蜈蚣、蚂蚁和老鼠。往外的房间内,砖头下压了一具蛇骨骸,约莫是被突然坍下来的砖块砸死,有许多年了。
我们从最右边的房子里找到一个水缸,但里面长满了青苔,而且旁边还蹲着两只讨厌的蛤蟆,正无所事事地向我们敌意张望。拨开一堆石灰粉,我们找到一个肮脏得变了形的铝盆,里面装了几撮老鼠屎。此外,在大门进来的第二间大屋里,立着两棵拳头粗的桑树。
我摘下一片肥嫩的桑闲得很,她继续有条不紊地问杨帆:“小兄弟,你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他高中毕业就没读了,来我这儿玩呢!”我抢答道。
王大娘啧啧有声,叹道:“哎,可惜了,可惜了,这么瘦的个子,不读书能干什么?”然后又瞅到了杨帆手中的猫,问:“这猫哪儿买的?这么小的都有卖?”
“一个毕业的朋友送的!”我回答得相当郁闷。
“哦,我也想养只猫了,昨晚我在凯凯床下发现一堆老鼠屎,唉,这些好吃懒做的耗子!”因为她好不容易说了这么一次感叹句,我终于可以不回答,便扯开了话题,问:“大娘您这么晚了还没睡?”
王大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絮叨着说:“人老喽,最近老失眠呀!”然后扬起手中的鸡蛋,问:“你今天一直没在家里吧,我敲了好几次门都没人。”不等我回答,她马上又顿悟似的敲了敲头,说:“对嘛,看这破记性,你带表弟玩去了嘛。重庆不错哟,要带他多逛逛!”
我笑笑说今天很累,想睡觉了。但王大娘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突然低下声调,神秘叵测地问我:“前几天你家来了四个警察,出了什么事吗?”
“啊,啊,没有,没有!”我吓得毛骨悚然。
“他们来干什么?”王大娘连环发问,如在审讯。一时半会儿我编不出故事,只得老实告诉她:“我的一位朋友死了,警察来调查一下,只是问了些问题,没什么事的。”
“是赵一平吧?”王大娘紧追不舍地问。我都快被问得崩溃了,但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嗯。”
王大娘高深莫测地分析道:“是一个叫杨帆的女孩子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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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荒地与正义狭路相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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